你出城不出城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在京城好好的,哪里会有什么事儿?”撇撇嘴,盛夏今天是打算别扭到底了。
“嗯,好好的就好。”点点头,言涵唇边笑意不减,一双深邃的眸子片刻不离地盯着她那闹别扭的样子,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般,然而,却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记着约定好的时间,等我回来。”简单的一句话里竟是带了几分不舍,言涵不等盛夏嘴里那句“谁跟你约定好了”说完,清俊的身影便消失在微凉的晚风之中。
“还真是来去自由……”看着言涵消失的方向,盛夏不由得低低嘟囔出声,然而回府的脚步没有迈出几步,便猛地想起自己竟是忘了同他说唐家的事情。
“算了,还是先去找苏伯伯商量一下吧。”迟疑了片刻,盛夏摇了摇头,现在他同唐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自己并不清楚,这样贸贸然去提,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在心里就这么琢磨着,日子一晃便过去两天。
得了苏大人从城外归来的信儿,盛夏便紧赶紧的去了苏府。
“上次我们发现的死者,身份已经能确定是太后宫中的人了,”对着盛夏出声,苏大人脸上的神色比起先前又更严肃了几分,“或者准确点儿说,是当年皇后宫中的宫人。”
“皇后?”盛夏诧异。
“我记得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皇后也是守在一边的。所以当时即便是众人心里对先皇的忽然驾崩和言逍的忽然继位有所疑虑,但因为有皇后站出来作证,众人便没有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先皇已经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连并非言逍的生身母亲的皇后都站出来力保他上位,旁人就是心有揣测也不好再过多的质疑。”
点头出声,苏大人忆起当年事来,脑子里全都是混乱纷杂的情形,他正在一点点的梳理线索,试图找出其中的遗漏与破绽。
然而终究是太难,谁让当年事出突然又涉及皇家隐秘,哪里会有人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去追问?
连宫中的宫人都能趁乱逃出来几个,可想而知,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整个皇宫、整个京城会是一种怎样不可控制的混乱情况。
“也许,当年言逍准备的也并不是很充分,有可能是在准备阶段就已经被先皇识破,所以不得不仓促行事。若果真如此,那我们能寻找的线索证据就会多很多。”
思忖着出声,盛夏此刻最不会隐瞒想法的就是面前的苏大人。
“我也正有这个猜想,”点点头,苏大人道:“想从皇宫里逃出来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有人谋逆的情况下,起码证明言逍当时的谋划出了很大的问题。
尤其是我这次出去还调查到,咱们找到的一个死者,当初是一对亲兄弟入宫的,被我们发现的是在皇后宫中当差的哥哥,但在先皇宫中当值的弟弟却一直下落不明。”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苏大人看向盛夏的目光里满是郑重。
“也许,这个弟弟还活着。”
盛夏的身子微微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须臾之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人活着!
虽然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无论是为了整个大胤的安宁,还是为了当年无辜死去的几万大军,抑或,仅仅是为了当年的那个他,她都一定要坚持下去,直到寻找到真相的那一天。
可毕竟那是皇家秘辛,毕竟时光荏苒变迁,许多痕迹和线索都会随之消失殆尽,她一直没有放弃努力,可心里也一直有着隐隐的担忧——万一,什么结果都没有呢?
然而如今却有目击了当年之事的人活着。
尽管只是可能,却也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放心吧,咱们一定能找到当年的真相。”似是看出了盛夏心中所想,苏大人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孩子呦,虽然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然而在北疆最初的那几年,他也总是与盛远庭在一起,教她剑术,教她骑马。
他一生没有女儿,只有几个性子顽劣的儿子,看着盛夏,他当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默默地缓了口气,盛夏对着苏大人浮起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即又认真了面色,一字一顿地说道:“苏伯伯,我还有一件事儿想要跟您说。是关于唐家,唐宰相家的事情。”
“唐宰相?”被盛夏脸上的认真带得更加严肃起来,苏大人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