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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扇门,他沉默站了几分钟,方才抬了手,轻轻叩门,叫她的名字。
内里是一片的安谧,好一会儿,才有细弱的声音传来:“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说话的口气也有些有气无力,那语调虽然和旧日一般模样,可这样的气若游丝,却是萧庭月从不曾听过的。
推门的手,骤然好似沉重无比,眼眶像是火灼着一般,疼痛无比,他抬起手,摘了眼镜,眼角有微凉的水光,指腹抹去,再抬起头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刻意的带出了几分的轻松。
萧庭月推开门,半开的窗子里有风将纱幔撩起。
她在床上半靠着,一道纤弱的身影玲珑起伏,手中随意拿了一本书,却是百无聊赖的神色。
听到门被推开,她这才掀起眼帘看了看他,随即却将书本合上丢在一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你来干什么?”
“这么好的天气,你躺床上躲懒羞不羞?”萧庭月的口吻听起来闲适无比,他唇角还带了笑,那样温柔入骨的笑容,似是很轻易就能让人窝心,安定。
他走到窗前,将那窗帘全都拉开,阳光漫洒进来,屋子里骤然明亮无比。
“伯母说你有些不舒服……”
萧庭月在她床边坐下来,目光所及,却是她消瘦不已的一张小脸,那眉心蹙着,带着化不开的几道愁绪,一双黑琉璃一般的瞳仁却是越发的乌黑剔透起来,唇色却是淡淡的灰白色,让人瞧了心头就不安。
萧庭月再忍不住,伸手将她搁在被子上瘦骨嶙峋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哑了声询问:“星尔,你怎么瘦成了这样,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
星尔想把手抽出来,可他握的那么紧,那样的力道,似乎是想把她刻入他的骨髓里一般,她挣不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怀个孕像是天塌了一样,动辄就想掉眼泪豆子。
医院里比她怀相还不好的女人多了去了,有人整个孕期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保胎针都打了几百针,她不过是孕吐而已,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可却已经有了厌世的念头。
“星尔……”萧庭月看着她闭目眼泪滚滚落下来,心头的猜测越发坐实了几分,一颗心骤然跌入深渊,一片粉碎,却依旧在她面前强撑着,不肯流露分毫,让她更害怕。
“别怕……”
他倾身,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她瘦了这么多,在他怀中几乎没有重量。
眼泪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抹去,他的唇温热贴着她的耳轻喃:“星尔,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别怕,别哭,好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
星尔瘪了嘴,眼泪豆子掉的更凶:“萧庭月,可是你没法帮我分担啊。”
怎么会,就算是天塌地陷了,他也会帮她担着,不管发生多可怕的事情,他都会挡在她的前面。
“不会的,星尔,你信我,这天底下,没什么事能难倒我……”星尔哭的眼睛如桃,在他怀里抬起一双雾蒙蒙的飘亮眼瞳看着他,哭过的嗓子还有些微哑,却格外的娇嗔动听:“那你能帮我怀孕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