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所以,你相信我,上天也会厚爱她的。”
他的安慰实则很无力,可星尔却逼着自己信了,除了相信,她还能怎样?
只要她还活着,哪怕过的苦一点,也无妨,她怕的只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莘柑,她再也找不到莘柑了。
……
月亮陪了顾庭安一周,一周之后的深夜,顾庭安熟睡的时候,月亮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在别墅外徘徊了很久,一弯冷月,星子璀璨,潮声在她的身后呜咽,她也在夜风中呜咽出声。
顾庭安睡的很沉,她走的时候,他的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月亮站在那里,看着黑漆漆的窗子,她不知道的是,黑漆漆的窗子里,有一个人,也正在远远的看着她。
她刚从床上坐起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月亮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月亮在他面前从不会隐瞒什么。
她这一次很怪,怪的,让他很轻易就生疑。
他知道她,他千方百计才将她赶走,而现在,她有了来他身边的可能,定然是该死缠烂打着留下来,但她却日日预备着悄无声息的走。
她笑的时候眼睛里也有愁绪,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在梦里哭出来。
她抱着他的时候,会抱的很紧很紧,像是她松开手,他就会飞走不见似的。
她不肯让他亲她,理由是她的病会传染,她不肯让他碰,理由还是如此。
什么病,连做.爱都会传染病毒?
他顾庭安当年也曾过过一段私生活糜乱的日子,他很轻易就展开了联想。
可他如今是被人拔了牙齿的困兽,是被人折了翅膀的飞鹰,他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声一声哽咽着,离开,离开他,离开他的生命。
那一道身影,彻底的看不到了,顾庭安却依旧站在那里,海风带着潮湿的腥气扑到窗前,他的眼眶忽然有些胀痛。
“月亮……”
他呢喃了一声,低了头,眼帘微微的垂下来,手掌心却摊开了。
掌心里,一枚很简单的珍珠耳钉安静的定格在那里。
是她方才匆匆离开时,遗留在枕边忘了戴上的。
他看着那圆润的珍珠很久,忽然心脏里蔓生出刺骨的疼来。
他待她真的称不上有多好,就从这些身外之物上来看。
这是他唯一送她的首饰。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日他回来,将这盒子抛在了她的手里时,她眉眼间那些生动的欢愉。
他也是快乐的,从来没有一次如这一次一样,送一个礼物给别人,会让他觉得这样的快乐。
她很快就把耳钉戴上了,有些羞赧的不敢看他,直到他夸赞很好看,她的眼瞳才亮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娇软的说着,少爷,你对月亮 真好……
一对儿耳环就是真好啊。
曾经他对哪个女人不是挥金如土?
他忽然那么的后悔,在曾经有能力的时候,为什么不对她更好一点。
手指一根一根的蜷缩收紧,珍珠硌着他掌心的软肉,耳针刺入血管之中,锐利着疼,可他的心却更疼。他曾经甘愿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可是如今,他不想再做笼中困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