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月啊萧庭月,你为了永绝后患,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星尔真想把录取通知书给撕掉,可现在她为鱼肉,萧庭月掌握着生杀大权,她怎么敢折腾?
刚把一堆证件和录取通知书放在随身包包里,医院长廊尽头却忽然涌进来一堆人,直奔星尔而来。
“你们……想干什么!”
星尔话还未曾说完,就看到姜慕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之后:“立刻带她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和配型检测,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检测结果。”
身体检查?配型检测?
这是要干什么?当初姜慕生接她回来蓉城之前,曾经给她做过一次身体检查,她那时候还以为他是担心她会在乡下染上什么传染病才会这般慎重……
可是今日,他忽然又要检查,还做什么配型检测……
配型,配什么型?
她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过听过……
器官配型。
星尔陡地一个激灵,忽然脑子里就想通了什么。
她像是周身的血液都被人抽空了一般,整个人怔然立在那里,仿似瞬间成了泥胎木像。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冷血动物,也没有人天生就对身边的人存着敌意。
没有父母疼爱,野草一样长大的姜星尔,她的内心深处,谁又是否真的知道,她对亲情从不曾有任何的希冀和渴望?
姜慕生要将她从江蓝村接到蓉城的时候,她心中对姜慕生存过一丝幻想。
只是很快,现实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再后来,她把自己心底残存的一线希望重重的扼杀掉了,她亦是很清楚,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对姜家有用。
她想逃,想拼命的逃的远远的。
她喜欢萧庭月,她也曾幻想过,他是否能成为她的救赎。
投注的感情是真的,可她也不曾否认,她想要借助于他摆脱姜家对自己的掌控。
只是,到如今,她已经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原来一个人从不可能真切的知道,生活到底会怎样狠狠的磋磨你。
每一次你以为就此到了终点,再不会更惨的时候,却每一次,都会再遭遇生活的重击。
是不是,她根本不是姜慕生的亲骨肉?
所以,他才可以残忍的作践她,根本未曾将她当一个女儿,不,当一个人来看待。
“星尔。”
姜慕生眼底有一线悲悯闪过,可很快的,这一切怜悯和不忍,都烟消云散了。
“爸爸,以后会好好的补偿你。”
姜慕生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可最终,他抬起来的手,还是无法在那个面容沉静而又疏冷的女孩儿头上落下。
“姜慕生,你已经决定了吗?”
星尔沉寂乌黑的眼瞳睁大,她努力的想要从姜慕生的脸上找出来不舍,不忍,心疼,或者……挣扎的情绪。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脏飞快的往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沉下去,那永无止境的黑暗,像是张大的兽口,将她的全部都吞噬干净。
原来,她真的从出生那一刻,就是一无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