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道理,黄盖思前想后,取了折中的办法,第二天行军的速度稍微加快,但将自己的亲卫骑队二十余人也投入到了斥候队列,扩大了哨探的范围。
可是这一天下来,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这一日行军所过,尽是荒僻之地,也没个百姓住户能拘来打探。
计算日程,早则明日午后,晚则次日上午就能抵达岑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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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荆蛮首领真是个傻子,也该向武陵方向派出防备的人手,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做半点准备?究竟是彼辈全无应对,还是已经有了应对,我没有发现?
这其中,必有蹊跷!
黄盖坐立不安。
实在是因为周幼平兵败身亡,太过出人意料。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江左豪杰,曾破皖城刘勋,攻打江夏黄祖,功勋赫赫,是用人头堆积起来的威名,结果莫名其妙死于蛮夷之手。这兵凶战危之事,便如刀头舐血之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眼看大帐外天色渐渐暗沉,黄盖抬手招来值守的军官:“让各营小心戒备,防备夜袭,谁敢疏忽懈怠,我要他的脑袋。”
正说到这里,堂外进来个亲卫:“启禀将军,斥候回营,另外,有荆州使者与我方斥候同来。”
“荆州使者?”黄盖霍然起身问道。
“是。”
“速速传来见我……不不,让他在辕门等待,我稍后就到!”
黄盖返身落座,心中思忖。
自己不是刘备下属,大可不必对荆州使者太过殷勤,让他在辕门等着,最是妥当。只是,玄德公的下属,跑到武陵来作甚?难道是来通报荆蛮叛军南下的消息?啊呸,荆蛮来都来了,周幼平都已经战死了,还要荆州人通报什么?又或者,他们打算向武陵郡提议,挟击荆蛮?这倒有可能,毕竟自己制服荆蛮的威名在外,玄德公如果不愿荆蛮久在南郡生事,的确应该策动两家合力,以绝后患。
至于其它的……黄盖仔细再想了想。玄德公那边,如有什么军政大事,要么遣使去南郡,要么去江东,想来与我这武陵太守无关。除此以外,不知周幼平战死的消息是否已被他们侦知,这毕竟是罕见的惨败,颇失东吴威风。一会儿,自己的言语中可不能被荆州人占了便宜去。
片刻之后,黄盖整束停当,大踏步出外。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荆州使者正站在辕门之侧。
自家部曲已在辕门两侧排开了仪仗,上百名甲胄器械精利的武士雄赳赳地肃然分列,极显武锋中郎将、武陵太守的赫赫威严。相比而言,使者就太不起眼了。
这人极为年轻,也就十五六岁模样,简直还是个半桩孩子。个头倒是不矮,比自己只低了寸许,但体型很瘦,虽作武人打扮,相貌中隐约透出几分书生气。
“我便是黄公覆。”黄盖迈出辕门,沉声道:“你是何人?此来何事?”
年轻的使者深深地躬身行礼:“久闻黄将军高名。我是偏将军、护荆蛮校尉帐下扈从李贞。此来,是向黄将军通报近日与荆蛮之间的战况。另外,我家将军想与黄将军约定时日,移交贵方周泰将军和诸多将士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