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阳台上,对着手机屏看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通被她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被拨通,传来一个清朗而熟悉的男声,“喂?”
犹如一记闷雷,震得她整个人都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喂?你是谁?”
电话里传来的催问声将西梵从震撼中拉回神来。
“是我。”
“小梵!”一声惊讶的轻呼传来,紧接着一个个急切的询问直扑而来,“你是小梵?你在哪儿,还好吗?”
她闭上眼,垂在腿侧的手握紧,有些艰涩地启口:“quintus,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能不能借我一万块,我一个月后还你。”
“小梵,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不用。”西梵睁开眼,不假思索地拒绝,冷冷道:“你只说借还是不借?”
男人气息微沉,焦灼的语速透着似曾相识的疼惜,“钱马上打进你户头。”
西梵轻轻舒出一口气,冷冷道:“我不会谢你。”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夜风拂过额前的刘海,夜色漆黑,她僵硬地缓缓蹲下,那段被尘封心底的记忆一幕幕跳出脑海,泪水渐渐模糊她的视线……
西梵震惊地看着取款机上跳出的数字,久久无法回神。
十万!
是昨晚她找他借的十倍。胸口像被堵了一块巨石,胀痛难忍。
她拔出银行卡,掏出手机拨过去。
“什么意思?”电话一通,她冷冷地质问。
另一端不知她的愤怒,犹自沉浸在接到她电话的喜悦之中,“小梵,钱打过去了,你收到没有?”
“我问你什么意思?可怜我?”
“小梵,你别误会,我只是以为你着急用钱,所以……”
西梵打断他,“quintus,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给我这么多钱,你爸妈知道吗?”
“小梵,你听我解释,我……”
他急切地解释,却只会令她更加厌恶和恶心。
“梵梵,你在跟谁通话?”
身后突然传来艾霂蕊的声音。
西梵表情瞬变,急忙掐断电话,回头看见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她滑来的母亲,脸色阵阵发白,“妈,不认识的人……打错了。”
“不认识的人?”艾母脸色极差,目光如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直插过去,不给她一丝狡辩的余地,咄咄逼人地质问:“我怎么听见你叫quintus,梵梵,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去找宫家那小子了?”
西家与宫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西梵爸爸的生意之所以会失败,都是宫俭德在背后捣的鬼,可笑两家曾经还私交甚笃,直到西正国被逼跳楼,那条夹着尾巴的畜生才暴露出本性。
西梵苦笑着极力掩饰语言的苍白,“妈,您怎么会这样想……根本……根本就没有的事。”
艾母瞠大眼,发狠地瞪着她,泪水拌着浓浓恨意溢出眼眶,“西梵,你要是敢忘记你爸爸的死跟那小子来往,妈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西梵呼吸一窒,如一把匕首直捅进心房,疼痛由心脏迅速化开,眼眶渐渐泛红。
“妈,我不会的。”
艾母听着她近乎哀求的语气,良久恨意一点点从眼中抽离,痛心疾首地望着女儿,“梵梵,我们穷归穷,但要有骨气,妈妈就算病死,也绝不要他们宫家一分钱。”
西梵静静地点头,胸口那处窒息般的痛混着泪水默默挥发……
记不清这是第几家将她们拒之门外的医院。
肾内科坐诊室,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按着病历卡推回去,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小姑娘,你们提供的医保卡已经过期,恕我无能为力,不能接收你妈妈的病例……不好意思。”
西梵听完猛地一下站起身,愤怒地捶了一拳桌子,“为什么?”
医保卡过期、住院部人满、医疗设施不全……他们用一个比一个更拙劣的借口拒绝接收妈妈,荒谬得可笑的做法彻底惹毛了她。
“医院难道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拒收我妈?”
小女娃愤怒的质问令瞿老那双瘦骨嶙峋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憋了许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是肾脏科的老教授,今年七十三岁高龄,从医四十余载,经验老道、待人随和,可是这块堪称活字招牌的老人家,今天竟然要不得不昧着良心将病人拒之门外。
“聂、霆、珂!我跟你没完!”
西梵抓过医保卡,愤怒地转身出门。
上午十一点,荷花小路居民楼。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西梵啪地一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抓着头发愤怒地咆哮:“啊!啊啊啊……”
这他娘的是她打给聂霆珂的第一百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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