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的枫叶已渐渐染了微红,再过一月便是深秋时节了。林七许缓缓踏出承光宫的大门,心绪混乱地像一团乱麻。帝后按部就班的日久生情,婆媳日积月累的互相不满......这些都是常态。
问题是,太后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放过了睿王?
由着睿王和皇帝兄友弟恭,和和睦睦地一辈子?
只有浑水易摸鱼。
林七许想着韩氏和大公子的秘密来往,想着靖安侯府和随国公府的种种异常,总有一股不安的预感在心头残存着。
还有她的生母......
一切,真是令人倦怠。
亲菱让人去打听的那座茶铺——叫清心茶肆。林七许吩咐车夫去那处转悠一圈,然后叫跟车的小厮去里头转悠了一圈,喝了半晌茶。
小厮眉眼活络,打小跟着王府的长随出门走动,十分会说:“回主子,这茶铺装潢清雅,摆设简练,尤其是那青砖铺成的地面,干干净净,稍有些泥泞踩上去就是个大印子,来往的人说话都挺斯文的,和和气气,半分没有喧哗。”
林七许问:“这座铺子?”
她顿了顿口气,又稍稍掀开车帘看了会这处的地方,心下了然。
小厮继续听着她的问话。
“这地段只怕租金不菲,你去打听下,这铺子是哪家的?”天下脚下,具是皇亲国戚。林七许掂量着这地段的价位,微微有了些数。
小厮得了命便要去打听,又被林七许喊住,嘱咐道:“务必小心,莫漏了身份。”
小厮利落地“哎!”了一声,然后插着松散的裤袋,吊儿郎当地去不远处的摊位买了串糖葫芦,和那位年逾五十的大婶说起话来。
林七许眯起眼,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问燕竹:“这是谁?”
燕竹含笑道:“王府大总管的外甥,才十五呢。”
“哦?陆雕的外甥?”林七许扬眉道。
燕竹道:“是的。陆雕父母去得早,不过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把她拉扯大,后来进了王府当差。那会儿王爷刚刚开府,一应奴仆具是识不得脸的,陆总管先是在采办处做了两年,又在门房当了管事,后来大总管和宁侧妃的事扯上了嫌隙,陆总管这就上来了。”
“他叫什么?”
燕竹摇摇头,笑道:“奴婢也不知。听别人都是小黎小黎的在喊,很讨府内一群嬷嬷的欢心。”
白净伶俐,嘴巴也甜,招人喜欢很正常。
王爷今儿照例去了张氏那儿探望肚子里的宝宝,算起来已有七八天没来沉香榭了。林七许比谁都沉得住气,不紧不慢地吩咐人摆膳用饭。
“主子,小黎来了。”燕竹低声道。
林七许搁下了竹筷,用帕子拭了拭嘴,等他进来回话。
小黎走路的姿态与方才全然不同,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卑,弯着腰道:“奴才见过侧妃。”
“起来吧。”林七许淡笑道,问他:“糖葫芦可吃不饱肚子,用过晚膳了?”
小黎很想摇头,又觉得欺上埋下不太妥当,就实话道:“用了一点点填肚子。”像他们这种跑腿跟班的小厮,衣裳裤兜里总会有着几块充饥的干粮。
“给他乘一碗粥吧。”林七许叫人给他搬来了小凳子,温声细语地说,小黎就是想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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