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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儇瞄到杨映怀中那金黄的挂穗流苏只觉得眼熟,当时脚下一个不稳,本是可以站住的,却想着顺水推舟算了,看看杨映怀里揣的是什么宝贝。
便是哪个相好留的念想,她作为嫡妻怎么还过问不得了?
几乎是狼狈地从杨映怀中爬起,她快于身后的男人去拣这块玉佩。
谢儇手指略微轻颤,拾起白玉,指尖触及玉质,仍余温残存,她抑制住心底深处的情感,深吸了口气,讽道:“可是世子爷哪个相好的宝贝?爷日日戴在身上,是不是好睹物思人?”
不,不能让杨映察觉到……自己是认识此物旧主的。
谢儇激动地大声讲话,意图掩盖内心的虚晃。
说话间隙,杨映整理好了心绪,见谢儇往这个方向猜,心头猛地一松后一喜。
他干脆顺水推舟道:“祖母夸你贤淑大方,怕也想不到背后的你是个无知善妒的妇人而已。”
“自然,拈花惹草的男人,只能配无知善妒的女人。”谢儇轻轻抿着嘴笑,可等余光瞥见那一枚羊脂白玉时,脑中便有什么豁然炸开。
杨映无缘无故地要其琛的玉佩做什么?
杨映冷哼一声,顺势欲走,道:“紫苑那处你好生照看着,左右生下孩子也是记在你名下的。”谢儇见他动作不安,捏着玉璧不放,随后顺势激了杨映几句,惹得他愈发恼羞成怒,甩袖离去。
许久,屋子内是如常的安静了。
谢儇整理了下因摔倒而凌乱的衣襟,扬声问道:“世子爷是去前院了吗?”
芊芊脚步轻快,语气似有不齿,却还是非常兴奋,道:“对的。可怜紫苑盼得脖子都断了,还是没能引得世子爷去她那儿望一眼。”她小心地瞄了眼自家主子,才道:“小姐,紫苑到底有了身孕,你也不怕她趁机拿大,仗着孩子作威作福?”
至始至终,谢儇都没将紫苑放在眼中。
杨家是多么温情的人家么?杨映才不是多情种子,外头那么多风流债,哪里顾得上一个姿色平平的丫鬟,不过一时新鲜。紫苑是命好的丫头,仗着这一点点雨露有了个依傍,日后大抵是不愁了。
而作为一个有眼色的丫头,芊芊没有接着追问,而是迷惑不解:“小姐,你与世子爷说了什么呀?奴婢看世子爷出去的脸色不好……”她很快停住了疑问,因为谢儇的脸色也渐渐阴下来了。
谢儇淡淡一笑:“脸色要是好,世子爷就不会走了。”不过自二人新婚之夜起,同房造孩子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一来谢儇心中有人,打从心底里不愿跟杨映亲近;二来杨映外头有人,回到家都筋疲力尽,有时还要应付妖娆主动的丫鬟,对于高傲冷漠的嫡妻,不免力不从心。
或者杨映坚信,谢儇总有一天会来讨好他求一个孩子傍身的。
他更不会想到,半月前与他斗殴争风、下死手打折他一条腿的男人居然是妻子心心念念的男人。
给自家男人戴了顶绿帽子的谢儇怔怔望着院落当中肆意明艳的芍药,自言自语道,“姐姐若是知道通房有孕,估计又要怪我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必须走一趟摄政王府了。”
林其琛——
其琛呀——
我想,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去王府干吗?”芊芊从旁问道。
“干吗呢?除了听训,还能是什么,姐姐知道通房有孕后估计能教训我一下午。”挨骂是铁定了,谢儇对丈夫无所谓的态度不止一次被母亲说教过,可是要她低声下气地去哄男人回心转意,来和她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光想想她就浑身鸡皮疙瘩。
这种福气不要也罢,留着给那些女人用去吧。
谢儇打量了眼穿着,似乎太家常随意了些,被注重仪容打扮的姐姐瞧见,估摸着又能就住她开始教导。她可怜的外甥女,从小就被姐姐整饬地不行。
“去换衣服吧。”
出入王府,还是需体面些。
否则走在外头,旁人更是指指点点她,说她不受宠过得不好了。谢儇是个要面子的姑娘,家中被婆婆奚落,丈夫冷落就罢了,如果连出门都没有点尊严体面,她谢儇何苦生在谢家,真是白瞎了这闪亮亮的家世地位了。
要瞒过姐姐见林氏肯定不容易,说话就更别谈了,姐姐一定会起疑。
那么得弄几张小纸条,到时碰上直接塞过去就好。
说干就干的谢儇,立刻欢天喜地都让芊芊寻纸张笔墨了,寻思着如何能以尽量平常的方法见上林七许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