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圣驾回京。
香菊胡同外的两颗金桂,悄然绽放出了柔嫩的小花,菊香渐渐飘开去。
蓁蓁打小被卖进侯府,却因模样好,性子伶俐,很快从小丫鬟一步步升到了大小姐边的一等丫鬟。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被谢儇带进婆家,日后开脸作姨娘,若生下一儿半女,简直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她被指出去时,只有些眼光毒辣的嬷嬷暗暗叫好。
等小姐出嫁,作为陪房嫁过去,与夫婿一起打理主子名下的产业铺子,岂不比在侯府做小伏低强一百倍。
可惜——
蓁蓁死了。
带着肚子里尚且不足一月的孩子。
“死得忒惨咯,整个身子都是血……下面都快被捣烂了,她婆婆只瞧了一眼就不省人事,也不知谁做的孽喔。”
谢儇听闻后,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了几瞬。
“小姐—”从二等丫鬟升上来的芊芊轻声道。
谢儇闭了闭眼,痛惜道:“有查出什么来吗?”蓁蓁的夫婿已报了官。
“还没。”
“你去找下三哥,让他去衙门那打声招呼。”
“嗯。”
谢儇精神委顿,显然十分难过,晚膳时分还掉下了几滴眼泪。李氏叹道:“后日是你外甥的满月宴,靖安侯府也有人去。”
谢儇不在意地笑,她压根就不在乎这门亲事。
李氏又道:“还有,杨二小姐与赵公子的婚事定下来了,请的还是李家的一位表亲做媒。”
谢儇点点头。
她还浑然不知,赵成渊是她昔年痛打过的登徒子,机缘巧合下成为了阉人,沦落为世家门阀的笑柄,如今,竟然要成为靖安侯府的女婿。
这门贻笑大方的亲事,很快长了翅膀般的传遍了京城。
陈氏本还担心着儿子不同意,没想到儿子一听是靖安侯府的小姐,沉思片刻后,破天荒地笑着应了。陈氏又将杨二小姐的“伤风败俗”隐晦地说给了儿子听,十分得意道:“门第高也不怕她娇气,有这个把柄落在我手上,进门后定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相比陈氏母子的各自算计,左家对这门亲事可谓兴高采烈。
左棠一日来探访林七许,笑意自然:“总算家里能太平了,哥哥也不用跪祠堂,嫂嫂也不会伤心。真好。”
林七许微微颔首:“是啊,你母亲也不必担心你的婚事了。不过后日就是小公子的满月宴,今日怎么来了?”
左棠转了转眼珠,道:“我和郑蕙玩得蛮不错的。”
林七许心里讶异,这郑蕙对弟弟倒是一见钟情,可她不知道两家的天差地别吗?宁国公府不会同意的。
“恩。”她不肯多说一字。
左棠略有失望,道:“林姐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小小姑娘,脸皮能厚到哪去。林七许的淡漠之意如此明显,左棠不会察觉不到。
果真,左棠咽下了思索很久的话。
然后,皱着张小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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