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能好的事。
风雨大作,树木森森。
整片山林由外及内,皆是火把通明,热火朝天的景象。摄政王继续听着下属的回禀:“卫兵调来一万五,由最近的参将与守备统领。”
“既如此,沿封锁线沿途搜索。估摸着最晚明日正午,也能翻遍山林了。”
那人见王爷神色疲困,殷勤道:“外头雨势大,王爷进去避雨歇息吧。但凡有什么动静,皆会有人禀报。”
摄政王,淡淡摇头。
帝踪不测,他何来心思安寝。
夜来风冷雨凉,渐渐地,有些冷意意漫上疲乏的身体。摄政王终听着下属劝解,进了暂时搭起来的帐篷小憩片刻。
与此同时,急雨如注。
山腰处一颗苍松挺拔的柏树,惊雷一劈,枝叶一阵哗然,散出股浓烈的焦味。枝干已折,后怦然倒地,溅起一地泥泞,飞溅到谢信之黏着发丝,微微苍白的脸。
他惊愕不已,盯着横卧的粗壮树枝,面目在一道道闪电的照映下格外狰狞,森然又难以置信。
皇上体弱,哪里淋得了这样的暴雨,遂躲在一处凹陷处避雨,可眼瞧积水愈深,便打算另寻规避之处,不想天降横祸,旁边树木卧倒在地,横亘在其间,沉重又巨大,只谢信之一人爬了上去,连挪都没有法子。
“还有人上的来吗?”谢信之就着枝干留下的空隙大喊,急切又空洞,伴着风雨声,悠扬地传开在树林间。
他们一行人护着皇帝冲出重围,又被残余贼子追杀,损兵折将不少,一同避雨的还有十来位卫兵,留到这会儿,各个皆是拔尖的精锐。可再强的士兵,也抵不住身乏力尽,空腹打斗一整天的巨大消耗。
强弩之末。
有人回应着:“您再等会,等去探路的那批归来。一起挪开这玩意,就好了。”
急雨如注,视线也是模糊的。谢信之一人在上头,林间哗哗作响,夜里听着仿若孤魂索命,呜咽凄厉。这种种孤独无依的凄徨,简直快将这十七岁的少年郎逼疯,只能时不时地舀些水出来,省得里头水漫金山。
一国皇帝,没有寿终正寝,没有战死沙场,居然被一池雨水淹死,传出去,也是贻笑大方,百世传颂的荒唐事。
“皇上,您还好罢?!”
旁人不知,谢信之曾作过伴读,与他朝夕相处,同衣共食,最清楚他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这狂风肆虐,大雨浇淋的。不快些回去,等着那群无能的东西,也得把命交代了。
皇帝的嗓音在雨夜里听来格外…柔和无力:“信之,放心,朕吃得住。”
就这声音,谢信之也绝对不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雨水冲刷着泥泞而下,随着断枝残叶,碎石瓦砾,撞击在一处。他清晰地听见了东南方一阵军靴踢踏响,人数不少,还有不敢肆意喊开的寻驾声。
谢信之眸中精光一闪,他们皆是吃过亏的人,生怕贼子宰杀搜寻士兵,乔装改扮,混入行伍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