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面虎似的恶魔我如今眼见为实。
我不能暴露怀疑和拒绝的意思,就难为情般地答应下来。他微笑点头,两眼色眯眯盯住我像盯着即将到手的羔羊。
他说:“为了你,我也得尽力。”
哥哥,我过去对尔虞我诈的社会和心怀狡诈的人的了解是多肤浅啊。我在那段靠婚宴上行窃的日子里,也见多了不同人家的不同阔绰和相同人家的相同贫寒。
走上这个不光彩的歪路不久,我就只针对豪华酒店和富裕人家,那里有机可趁,人都富得冒油。是你让我戛然而止,不然还真说不上要出事呢;再说,不道义来的钱,你看这不就被不道义地骗走?我该受到惩罚,他也该受到惩罚!
说到这里,请哥哥不要为我惊慌,我已经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前去赴约。你不会知道我在那里,再也不要理我。我其实早已经走上一条犯罪的不归路。
我随弱小,可绝不会咽下这口气!我的房子已经和房东说好过几天退掉,钥匙也暂时给他们一把,租金也付清。熟人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住,但为了避免麻烦,还请你上午之前离开。
听我的好哥哥,你也远走高飞,我心里一万个祝福都送给你。我也清楚我的后果,但是无所谓。我对生活并没有失望,我就是要报复害我的伪君子,让他们尝到久违的锋芒。
再过几年,你可以把我写进你的小说,我非常荣耀地又出现在你的眼前,你也可以写我们有第三次的交欢,而且设想我们从此不再分离。
这是多么好的生活啊,你有福能得到未来许多女人的爱,这个我相信,也嫉妒她们。
不要为我担忧,我会见机行事,就是付出我自己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可是,他们必死!——爱你的,琳。
如果说琳的第一封信使我陷入困顿,这第二封信却使我绝望和深渊。
我凝固在早晨的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斑驳光芒,像是滑入无限的黑暗,空洞、窒息、失落的黑暗啊。我是什么角色?我能做些什么?唉,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夹着尾巴的狗逃离。
琳的小房间里也明显少了许多小物品,比如我拉开小柜的门,里面空空如也。昨晚的狼藉也不见了,想是今早她悄悄整理的,而我却一直昏睡。
我为琳担忧的揪心,不晓得该去哪里找她,告诉她不要这样极端。她用何种手段?她要采取何种方式?在实施自毁般的报复中她能侥幸存留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越想越混乱。
我收好信,依依不舍却又万般无奈与凄苦地走出琳的住所。我没有离开小旅馆,也不担心受到未知的伤害,我唯一能做到的是,继续在这里停留,感受曾和琳一块呼吸的空间,吸食余味。
我顾不得吃早饭,傻乎乎地寻找这个城市的大酒店。我首先来到和琳邂逅之地,坐在大厅的沙发里,两眼不停巡视过往的男男女女。没有看到琳的踪影。
我意识到琳也许不可能在这里和那几个人会面,这里是我们巧遇的酒店,她不会亵渎我们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