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人门前被罚跪的那一幕。
惠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惠妃饶过地上的碎片,对着坐在软榻上的玉贵人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
即便是自个儿心里不舒服也没必要拿奴才撒气,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若细究起来,指不定就落个怨愤皇上的罪名。
见惠妃进来,玉贵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姑姑,您不是在慈宁宫侍疾吗?”
这个时候,玉贵人自然不晓得太后的病已经好了。
玉贵人刚想站起身来,就被惠妃按了下去。
“好了,坐着吧,小心再动了胎气。”惠妃坐在了软榻的另一侧,看着玉贵人略显憔悴的脸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这侄女,真是不让人省心,瞧着像个懂事的,可遇上些事情却依旧这么沉不出气。
“和奴才发脾气有什么意思,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胎给养好,没得让人看了笑话。”惠妃的视线朝跪在院子里的宫女看了一眼,对着玉贵人说道。
她的意思,其实是想让玉贵人免了对那宫女的惩罚。
她虽然是一宫主位,刚见着的时候原本就能吩咐那宫女起来,可自从出了芝答应的事情以后,玉容就对她生了嫌隙,她若直接这样做,难免会让她多心。
尤其这会儿她还有了身孕,有身孕的人难免有些多心。
不得不说,自从知道玉贵人有了身孕后,惠妃对她的耐心明显比以往大了许多。
因为玉贵人若是诞下了皇嗣留住了皇上的宠爱,对于钟粹宫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情。
她自然不会因为一时的不满而断送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她这侄女虽然爱使些小性子,可毕竟是纳喇家的人。
玉贵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表情,朝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出去让她起来吧,今天就别过来伺候了。”
听到这话,惠妃才满意地笑了笑,“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日后可万不能这样随着性子,心里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要拿奴才撒气,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惠妃的话,玉贵人心里着实不以为然,嘴里却是说道:“知道了,姑姑的话玉容都会记在心里的。”
惠妃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会儿子的话,这才离开了。
玉贵人坐在软榻上,看着惠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不是为着她肚子里的皇嗣,她这姑姑怕是又要数落她了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芝答应的事情以后,她才算明白,旁人对你再怎么好,这日子也是要你自个儿过的。就拿姑姑来说,她都能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安排到皇上的床上,这样的好,仔细想想,实在是有些靠不住。
怪不得额娘私底下和她说,进了这宫里,既要靠着姑姑,又要防着姑姑,不然的话吃亏的会是她自己。
原本她还不明白,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终于是觉悟了。
姑姑若真的待她好,怎么密嫔的事情一句都不提,只叫她好生养胎,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昨夜皇上宿在密嫔宫里的事情姑姑是不会不知道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姑姑不肯替她出头。
这样想着,玉贵人心里的那口气堵着,怎么也不顺畅。
“小主,您别多想了,娘娘也是顾及着小主肚子里的皇嗣。”
哼,玉贵人冷笑,是啊,要不是顾及着她肚子里的这块儿肉,她这姑姑怕是连她的死活都不顾呢?
回到自己殿中的惠妃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开始便潜藏着危险,同是纳喇家的人没错,可谁也没规定当侄女的非得被姑姑处处压着。
只能说,她低估了玉贵人的野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毕竟,人心,是最难掌控的。
......
回到永和宫,德妃的心情很是不错,惠妃往日里最瞧不上她的身份,如今却也有被她踩在头上的一天。
其实,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玉贵人腹中的皇嗣,怕是给不了她福气了。
当日下午,太医院的秦太医在自己看着的医书中发现了一张纸条,看清楚纸条上的字,他的眉头一紧,良久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