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老早就想着攀高枝儿了,偏偏还将娘娘蒙在鼓里,这种手段,这种心机,由不得让人佩服。
只是当下,那佩服的心思早就被怨恨所替代了。
要不是她弄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哪里会需要这样战战兢兢的。
她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却要他们这些奴才替她承受着自家娘娘的怒火。
只一想想,心底的怨恨就不受控制地涌了起来。
“娘娘......”宋嬷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的宫女太监,又看了脸色愈发铁青的自家娘娘,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
娘娘心里有气她是知道的,可这个时候,可不能随意的拿奴才撒气。这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指不定就传成怨愤皇上了。
这宫里头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给皇上准备的?永和宫的那位主子,之前不也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宫女?
可只要皇上瞧上了,谁都不能多说些什么。
娘娘若是沉不住气,让人拿捏住了把柄,那才是大大的不妥呢!
看出宋嬷嬷眼中的意思,惠妃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都下去吧。”惠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里夹着着掩饰不住的冷意。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得了令,连应都没敢应一声,连跑带爬的出了殿外,身上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遭,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要不是宋嬷嬷开口,指不定这条小命儿今个就交代了。
殿中只剩下惠妃和宋嬷嬷两个人,屋子里本就寂静,看着自家娘娘脸上的寒意宋嬷嬷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一出,别说娘娘没想到,凭她的眼力,也是一丁点儿都没瞧出来。
惠妃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盏,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贱人!本宫饶不了她!”
宋嬷嬷微微一滞,劝慰道:“娘娘宽心些,千万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惠妃显然是恨极了夏芝,自己宫里头的大宫女爬到了皇上的床上,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这辈子从未受到这么大的羞辱。
只一想想,就知道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身为主子,连自己宫里头的奴才都看不住,那和死人有什么两样?
今早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差点儿气晕过去,要不是碍着皇上还在这里,她早就冲进去将那贱人碎尸万段了。
这种奴婢,杖毙都不为过。
可她更没料到的是,皇上前脚才走出钟粹宫,后脚就让李德全传来了旨意,封夏芝为答应,赐住钟粹宫的东侧殿。
她恼怒之下,才将钟粹宫的所有宫女太监传了进来。可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奴才,她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屋里头的那张檀木大床上,一想到昨夜皇上和夏芝就是在这张床上,她就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宋嬷嬷顺着惠妃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晓得自家娘娘的心思。想想也是,皇上和夏芝姑娘就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换了谁谁都要膈应啊!
“给本宫把那张床给挪出去!”惠妃心下恼怒愤恨,恨不得亲手将那张床给砍成碎片。
“娘娘万万不可!”她的话音刚落,宋嬷嬷脸色立马就变了。
“嬷嬷!难不成本宫还要成日看着这肮脏的东西?”惠妃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许是起得太急,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阵晕眩,眼瞧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娘娘!”宋嬷嬷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自家娘娘。
“娘娘您千万沉住气,夏芝那丫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皇上再怎么宠她,凭她的身份到死也越不过您去!。”
见着惠妃的神色,宋嬷嬷继续劝慰道:“再说了,皇上能宠她多久,等她失了宠娘娘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娘娘就是心里头再不爽快也千万要忍着,娘娘宽厚大度这宫里头的人才不好说些什么,不然就叫人看了笑话。”
惠妃被宋嬷嬷的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她自然知道,宋嬷嬷是为了她好。
可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去?
惠妃一张精致的面庞气得都有些扭曲了。
“娘娘,如今最重要的,是玉贵人。”
惠妃气得脑子都有些混乱了,目光里闪现出一抹不解。
“娘娘您想想看,夏芝是您身边的大宫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玉贵人会怎么想呢?”
指不定,玉贵人以为所有一切,都是自家娘娘一手操纵的。
毕竟,在钟粹宫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觉得荒谬。可荒谬的同时,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别的疑心。
玉贵人虽然是娘娘的亲侄女,可毕竟关乎皇上的恩宠,再说了,她瞧着玉贵人也是个心大的。
听完宋嬷嬷的话,惠妃不由得蹙了蹙眉,吩咐道:“一会儿让玉容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话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