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越一直都知道,江寒越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想为了成全江寒越的雄心壮志而做任何事了。他默默地听着江寒越絮叨,一声没吭。
江寒越说了半天,钱越一直没反应,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问道:“老七,你在干什么呢?”
钱越“啪嗒”“啪嗒”地敲了几下键盘,才慢条斯理地回道:“哦,我在开远程会议,这两天在外出差,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只能开远程会议交代了。”
江寒越闷了一口气,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试探着问:“老七,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啊?”钱越笑着打哈哈,“这我能有什么看法?”
“你……”江寒越这口气闷得挺厉害,粗喘了一口,强压着怒火道,“老七,你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氏做大做强?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杀父杀母仇人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若是在以前,江寒越这句话无异于一把刀子,狠狠地捅进钱越最隐秘的内心深处,可是现在,钱越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不是他纠结于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他的孩子不会死,他的老婆不会疯,他的家不会散。
更何况当年的事,并不单单是秦深的错,秦深已经在尽全力弥补了,木夕又帮了他这么多,秦深欠他的,他们两口子已经还清了。
“秦深如何,我已经不想再理会了。现在我的老婆疯了,我的儿子死了,我还争什么呢?”钱越惨然笑笑,“晚月疯了,在精神病院呢,我现在不能看她,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乐安浑身是血的样子。四哥,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晚月吧,好歹兄妹一场,虽然没有血缘,但毕竟还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在呢。”
钱越叹了口气,做好了江寒越会挂电话的准备。果不其然,钱越的话还没说完,江寒越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江寒越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都冒出红血丝了。
秦深,木夕,这两根眼中钉肉中刺,必须得拔了!
钱越盯着手机,眉眼阴沉地看了半天,蓦地笑了。
真要是说恨,秦深该恨,江寒越又何尝不该恨?如果不是江寒越那个电话,江晚月怎么会亲手杀死孩子?一直以来,他都被定位在江寒越跟江晚月阵营,他欠他们的救命之恩,就该拿命去偿还。所以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还是不得不配合。
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已经死了,欠他们兄妹的命,他已经还清了。
一切早就该结束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连累到更多的人。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钱越继续埋头于工作,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把钱氏打理好,不指望着借任何人的东风,只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亲手将钱氏做起来。
——
秦深心里很清楚,带着木夕来南美,是一件既危险又稳妥的事情。
江寒越就算是再恨,也不敢在南美动手。如果他们两口子在江寒越的地盘上出事,江恒涛一定会亲手弄死他。就算江寒越狗急跳墙,他也会在两口子离开南美之后动手。
秦深去了一趟矿区,像个大领导一样,一本正经地视察,然后对江寒越的工作提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意见,反正是为了膈应他,怎么嚣张怎么来呗。
木夕摸不透秦深的真实用意,索性懒得猜了。她对江寒越没什么好感,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没少怼他,哪怕江寒越刻意放低姿态讨好,木夕也冷着脸不接话茬。
玩了几天之后,秦深跟江寒越打了个招呼,要回去了。江寒越假意挽留,秦深拒绝之后,他又提出安排人送他们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通知强叔了,他会派人来接我们的。”木夕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外甥还在强叔那儿呢,你直接把我们两口子送回去了,你外甥咋办?我们把人带出来了,要是带不回去,爸非生撕了我不可。”
江寒越脸一僵,他怎能听不出木夕话里的示威意味?
强叔那可是一把刀哇!在整个江氏,强叔绝对是举足轻重,跺跺脚都能让人肝颤三颤的。
“强叔现在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居然干起带孩子的活计来了。以前我小时候可怕强叔了,他那时候特别严厉,我一犯错,他就揍我,我没少挨他的打。”江寒越不动声色地笑着跟木夕搭话。
“真的呀?”木夕挑了挑眉,咧了咧嘴,“那我可得跟强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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