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着的少年,不是方承天,又是谁呢?
方承天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点了点头,道:“嗯,若是让他的手下进了城,对百姓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就算王大将军也管不了。”
裴思诗坐在方承天对面,闻言皱起秀眉,瞧了瞧裴偓,又瞧了瞧方承天,并未开口。
裴偓沉思着,忽然直起身子,沉声道:“如此,老夫唯有夺了那张瑁的兵权,停止这场战争,以迎王大将军进城详谈招抚之事。”
他又瞧向方承天,道:“待老夫控制了城中守军,草军那边......可就得劳烦贤婿了。”
裴偓每唤一声贤婿,裴思诗脸上的红霞便会浓上一分。
方承天起身抱拳道:“裴伯父请放心,只要伯父控制住守军,我便立刻出城拜见王大将军,请他进城相见。”
裴偓捋着胡须,笑道:“如此甚好,老夫这便去安排。”说完,他便往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门外走廊上,一个神色慌张地家丁跑了过来,远远瞧见裴偓,便大呼道:“老爷,不好啦,张......张校尉带了好多人,闯进咱们府里来了。”
裴偓脸色一变,道:“府里的守卫呢?为何不挡住他们。”
那家丁回道:“他们人太多了,足有五六百人,咱们刚打开门,他们便一涌而进,冲往各处,咱们的人少,没有挡住。”
裴偓怒道:“放肆,太放肆了!区区一个校尉,竟敢强闯刺史府,传令下去,命府卫三人一组搜寻闯入之人,见一个杀一个!”
“哟~~~裴刺史好大的威风,本都尉的人你也敢杀?”
讥刺的语声中,十多个全身是血的披甲将士,正大步走来,为首那人,正是张瑁。
张瑁手提一把砍豁了口的长刀,刀身上尚有血液缓缓地往下流,顺着刀尖滴到了地上。
如此冷的天气,还能在刀身上流淌的血,必定是尚有温度的鲜血!
他杀的是谁?家丁还是丫鬟?
裴偓已无心思去想这些,他的面色十分惊讶,指着那张瑁,怒道:“你想干什么?”
那张瑁冷冷一笑,道:“你看不到吗?”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又一滴鲜血滴落。
不等裴偓说话,张瑁又开口了:“方承天那臭小子是不是在这里?”他用刀指了指阁楼。
裴偓沉着脸,眯着眼,瞧着张瑁,指着那些浑身是血的兵士,缓缓道:“张都尉,你这是要造反吗?”
张瑁仰天大笑道:“临时年关,草贼来袭,裴刺史率领全城守军,拼死抵抗草贼攻城,不幸为乱箭所杀。”
说完,他收起笑容,道:“裴刺史,你看如此上书朝廷如何?”
“啪啪啪~~~”裴偓笑了,拍着手掌,淡淡地道,“不错,算你还有些良心,还能为老夫留个名声。”
张瑁却愣了愣,皱起了眉头,暗道这老家伙为何如此镇定,怎么一点也不害怕?难道他还有什么依仗?
他扭头瞧了瞧四周。
除了飘飘而下的雪花,什么也没有。
静,静得有些让人感到心中不安。
裴偓摇了摇头,道:“你若立刻带兵离开,今日的事,老夫念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可不追究,否则......哼~~”
张瑁心中一紧,眉头渐渐挤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