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痛得眉头一紧,却摇头道:“不痛。”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方承天心里,就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抽得连同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他拉起裴思诗的手,带着她往案桌旁走去,边走边道:“来,我给你敷点药。”
裴思诗缩了缩了手,可却没能抽出来,微微摇了摇头,任由方承天拉着,来到案桌旁坐下。
方承天从怀中摸出金疮药,一面不停地对着伤口吹气,一面为她擦药,嘴里不由自主地道:“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裴思诗听得感动,看着方承天,心里热烘烘的,笑了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受的这伤,也就值了!”
方承天摇头道:“都怪我,我如果一开始就听你解释,就不会这样了。”
裴思诗瞧着他,道:“方公子,你不必自责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方承天叹了口气,忽然直直地瞧着她,张了张嘴,却又闭上,反复两次,终于开口低声道:“你喜欢他吗?”
“他?!”裴思诗怔了怔,苦笑道,“父亲之命,媒妁之言,何谈喜不喜欢?!”
方承天咬牙道:“你若不喜欢他,我便去求你爹,让他把你许配给我!”说完,他一脸的坚定。
“啊~~”裴思诗惊呼一声,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道,“方公子,你可千万别去,我爹不会同意的,他要是发起火来......而且,张都尉也不会放过你的,我......”
说着,她双目中顿时雾蒙蒙一片。
方承天看着她,不由一阵心悸,暗道:“裴姑娘如此待我,我若畏首畏尾,又算得上什么男子汉?师父已经离我而去,莫非还要连心上人也离我而去吗?”
他自小在山中长大,对于礼教大防,可没有山下的人那般严守,悲思诗喜欢他,他早已知道,以前苦于自己前途未卜,不敢面对,如今转念一想,人生短短几十载,若连爱恨都不敢,岂不白来这世上了?!
他忽然拉起裴思诗的书,瞧着她,一脸自信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爹改变主意,将你许配给我的。”说完,他淡淡一笑。
裴思诗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不停地摇头,忽然使劲,猛地抽出双手,冷冷道:“方公子,你不用为我费心了,我只不过是佩服你的医术罢了,我......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就算我爹答应了你,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突然起身,往帐外跑去。
方承天瞧着自己的手,愣了愣,双目一张,大喊一声:“裴姑娘!”猛地朝裴思诗追去。
裴思诗哪里跑得过他,还没到帐门口,方承天便一把拉住了她。
她使劲挣扎,掩面哀求道:“你就让我走吧,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别再逼我了好吗?”
方承天抓住她的肩膀,拉开她掩面的手,只见她的泪水,已在脸上流成两条小溪,痛楚地想道:“她为了保护我,却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
他咬了咬牙,正色道:“裴姑娘,我这便与你一道回去,先探一探你爹的口风......”
“什么?!”
裴思诗轻呼一声,霍然抬眼,瞪着他,一脸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