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站在台下第一排,所以方承天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满脸的胡茬子也不打理,又乱又脏,说不出的邋遢。
杨一凡完全没想到,自己还在边上站着,这家伙就敢如此对待方承天,若是自己不在这里,这些人还不上天呀?!
他正准备开口训斥,却又吞了回去,方承天刚才一席话,算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想看看方承天还有没有什么招数,能将这人震住。
方承天冷冷一笑,看向王麻子道:“王旅帅,这诋毁上级,依军法,该如何论处呀?”
“这……”王麻子瞧瞧方承天,又瞧瞧那邋遢大汉,吞吐道:“方……方校尉,不……不用这样吧,他们都是粗人,说话难免有些不好听……”
方承天面色一沉,斜了王麻子一眼,淡淡地道:“你只需要告诉本校尉,如何论处!”
王麻子又瞧向杨一凡,可杨一凡却将头扭到了另一边,他暗又瞧了瞧那邋遢大汉,轻叹一口气,道:“诋毁上级,轻者杖责二十大板,重者当斩!”
“斩”字刚落,那邋遢大汉面色大变,“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跪下,颤声道:“请方校尉开恩,末将是个粗人,平时说话便是这样,刚才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失礼,还望方校尉念在末将初犯,饶末将一命!”
说完,他额头已冷汗涔涔。
方承天叹了口气道:“军法如山,诋毁上级罪可不轻,而且这还是本校尉第一次上任,若就将这军法当作儿戏,以后本校尉的话还有人听吗?”
那邋遢大汉赶紧瞧了瞧王麻子,王麻子急忙抱拳道:“方校尉,他只是一时冲动,这次看在末将面子上,就饶他一命吧,下次......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
方承天看了王麻了一眼,哼了一声道:“既如此,念在他是初犯,这次便饶他一命,杖责二十大板就好了,由王旅帅你亲自执刑吧!”
王麻子瞧了瞧杨一凡,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好轻叹一声,抱拳道:“末将遵命!”
方承天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我们的板子厚吗?”
王麻子怔了一怔,回道:“很厚!”
“板子厚的话.....”方承天嘿嘿一笑,对着王麻子道:“那就打断一条板子就行了!若是打不断,那就由王旅帅还接着挨这板子,直到打断为止!因为不遵上级号令,也是犯了军法!”
“嘶~~~”众将士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这位方校尉真的是大夫吗?怎么地下手如此毒辣,那板子没不像王麻子说的很厚,但是二十大板内,便要打断一根,那还不把人给打废了。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又是军法,再加上杨将军还在这里,谁又敢违背?
方承天下了命令,本来还想着随便打个二十下的王麻子,顿时没有了招数,下手哪儿还敢怠慢,当下取来板子,使出浑身的劲打了下去。
顿时,全场变成寂静无比,只有那邋遢大汉的哀嚎声。
当打到第八下时,只听“卡崩”一声响,那根将近半寸厚的板子便被打断了,那邋遢大汉同时也晕了过去。
其他将士眼见着邋遢大汉被打得死去活来,个个面色苍白,看向方承天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愤。
敢在营中胡作非为的将士,必然都是王麻子的亲信,如今却遭受了王麻子的毒打,心里自然怨气不平,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人,自然是他们的矛头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