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一）红缇，血狱

bsp;――别闹，小蝶。

    ――那你给我当媳妇吧，我无所谓。

    ――小蝶……

    眼泪，忽然就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什么也没有留下，连一句话都没有。

    莫子羽，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恍惚间，她仿佛闻道男子嘴角含笑的模样。

    然后她就笑了，脸庞上还挂着泪痕，气息凝滞，身侧出现诡异的光芒，吞噬了周围的景色。

    惊异的光芒染亮了半边天，栗久悟和殷墨逆惊惧的目光中，女子身侧的威势节节攀升。

    她突破了。

    带着血和泪，突破了。

    先天满灵力的天赋被很好的用了出来，女子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想要报仇，可是，没有做到。不过还好，那两堕，受伤了。

    忽然想到有一次，她玩的一身泥，男子宠溺的看着她，拿出手帕替她擦脸，哪有统领的气势，直让她甘愿溺死在这偏温柔里。

    随后，柳茧蝶，彻底失去了意识。

    栗久悟和殷墨逆接住柳茧蝶，目光穿越了一圈，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比魂飞魄散还要让人恐惧的是灰飞烟灭，因为那真的再也找不回来。

    失神两秒，两人很快回过神，立刻迎上了两个堕，赶来救援的容化和沉玉，在这样悲腻的气氛里，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飞快的舞动着手臂甩出灵力。

    如果可以早一点赶来，就好了。

    可是，这世上万般无奈，莫不过没有如果。

    后方战场，打的最烈的是夜林夕和流苏两个人。

    心意相通，力量归一，在面对两个三十六将，两人也没有吃多大亏。

    但是，还是很吃力。

    夜林夕和流苏的天赋无疑是特别好的，没到天破境也有着接近天破境的实力，修炼的是神灵力，加上灵器和自身的因素使然，两个没有得心应手，比起其他几个战场，也算好的了。

    一切，还都要看这两个堕有没有显出真正的实力，他们不笨，能感觉到很明显的两个堕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否则接近亚圣力境界的堕，不可能让他们过了这么招还没受什么伤。

    无关是什么原因，夜林夕和流苏都知道，他们要赢。

    已经，输不起了。

    面对的，是三十六将里炼十九和二七。这两个堕同样很默契，没使多大的力气就能钳制住他们。

    “轰隆。”

    突然加大攻击桑夜林夕和流苏有些措手不及，吐出一口血，夜林夕和流苏相视一笑。

    “夕姐姐。”

    “流苏。”

    “嗯。”

    两人对视，下一秒，动作极其统一的做了出来，随后两人手拉手，快速的旋转了起来。远处看，两人带起的光芒和威势可以迷幻人眼。

    双击，迷之幻路！

    轰隆隆，气势凝重。

    双击的威力，不可小看。

    手握着此生最重要的存在，他们都知道，他们要赢，否则会死。

    谁也不希望对方死，比起自己，或许他们更在乎对方。

    流苏笑了，他此生何其幸运，能遇到这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他知道她即使一只没说过喜欢之类的话，他在她心里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存在。有些事，他就算不懂，也能感受的到。

    果真是不一样的，他想。

    他也没说过，但他想，他是爱她的。可以舍弃一切的爱。也可以得之天下的爱。那是种嘴纯粹的感情，他觉得他可以总一生去追寻。

    但前提是，他们要活下来。

    ――呐，夕姐姐，大战要来了。

    ――嗯。

    ――我们，都要活下来啊。

    ――嗯。

    ――夕姐姐，我们会活下来吧。然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女子已经走远，只剩空气里一个轻轻淡淡的――好。

    那一刻，他就想，他死了就算了，夕姐姐要死了，他就陪着一起。

    还好，至少这一刻，他们还活着。

    血腥味弥漫在鼻间，陌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勉强，对付一个三十六将，对他来说，真的好勉强。纵使这么多年来，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还是，太勉强了。

    怎么办，总觉得，快要死了。

    可是，他是那么努力的想要追赶上那个红色身影，甚至改变了一贯懒散的对于修炼的态度。

    想到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他躲着到她身后，然后露出一只眼睛笑眯眯的看她无奈的出手对付了他们。

    姽、婳……

    每每念一次，都会觉得有很大的动力，一遍遍的提醒着他做到更好。

    为了可以有足够的底气站在她身边，他疯狂的修炼。过快的实力增长一度惊讶了众人的眼。

    他知道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二，于是他变得更二了。

    只要能记得，怎么都好。

    明明知道她的注意都放在那个男子身上，他还那么努力的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

    好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身上传来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伤的很重。

    要不，就这样，走吧。反正……也坚持不下去了。

    战前。

    “这几年几个月你做什么了实力增长的那么快陌小桑。”

    “我才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也不想知道。”

    “那么，要活下来啊。”

    活下来啊……活下来啊……活下来啊……

    她都说他要活下来，要活下来啊。

    所以，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呢。

    堕的视线里，那个原本生命力和精神力都在飞速流逝的男子，流逝的速度突然停了下来，随后，猛然爆发出。

    活过来了？

    堕愣神之间的那男子的攻击就打了过来。不记得过了多久，陌桑的意识，开始消失。

    果然还是……勉强了。

    耳边传来叫他名字的声音，他已分不清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有些坚持，真的只能坚持。

    复神联盟的军师，管陌的战斗，算是最好的了。毕竟实力强大，面对一个稍比他强大的堕，勉强算绰绰有余。

    这是复神联盟大部分高层的战斗。

    易水渊众妖选择在了后方支援，毕竟杀伤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其他的，都无一例外的有自己的对手，要么是冲到了大军中间，要么是寻找到自己对手，一场生死之间的战斗开始。

    像狼万重和离随意这样的六界强者，没有特定的对手，而是在战场之间，有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气质。

    而轻海几个人，就没这么好了。

    冷的对手，是云繆三个宗师。

    轻海、青水、青河。

    战斗中专心无一，只有尽最大的力量，在这种程度的战斗才有机会获胜。轻海三个人的实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算亚圣力没突破，他们也有那个实力去和亚圣力的一战。

    可是，冷不是亚圣力。

    而是，圣力境。

    在三个人的逼迫之下，冷终于完全显示出了实力。是圣力境无疑。不过，像是刚刚突破一样，冷的圣力境界并不太稳定，否则轻海三个人必定会比现在吃力很多。

    一个圣力境可以秒杀十个天破境的不在话下，不过轻海几个人确实不是好惹的，虽然吃力但也没显得太多差距。这可能和人数有关系，但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圣力和天破九变的差距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轻海三个，不得不说确实强大异常，和一个圣力境的还能打这么长时间。

    再一次措手不及的重伤之后，突破了亚圣力的冥渊劫强势而来，轻海个青谁青河三个退了退。

    但如果说冷是刚刚突破圣力境的，那么血狱就是真真正正的圣力境，强悍的连让姽婳几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姽婳，安斯，绒绒，夜隐媚姬。三人一魂对上了血狱。

    媚姬在姽婳身后充当了指挥的作用，饶是这样，在第一击之时，姽婳安斯绒绒三个人九受了伤。

    这是亚圣力和圣力的区别。

    血狱的实力，不只是突破了圣力那么简单。

    千百万年来，众人只知道圣力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又怎么知道或是，圣力之上的境界呢。

    圣力分十阶，像和天破分九变一样。而像是冷这样刚刚突破圣力的，充其量只能算圣力一阶，血狱的真正实力，在没有人会测量之前，具体在哪一阶，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时间，倒回到战争开始不久。

    耳边回荡着灵器各种东西碰撞的声音，姽婳和血狱的视线在空中对视。

    老实说，血狱看不到眼睛，全身裹在像是红色火焰一样东西之间，有种虚幻的感觉。可是姽婳知道，那隐藏之下的眸子，一定紧紧的锁住他的目标，准备一击刺杀。

    很不巧的，她就是那个目标。

    姽婳在战前，就很清楚一个地方。

    她不是血狱对手，就算突破亚圣力的她在血狱面前，也不过是个渣渣，根本过不了几招。他的强大，在对冷面前，都是绝对的，何况是她。

    “神界吗……”血狱喃喃出声，听不出多余心情的声音透过层层的空气传了出来，一如复活之时。

    冷淡，绝糜。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隐而不发，却让人头皮发麻。

    当你知道敌人的实力时，就算他比你强大很多，你也不会那么害怕，那么有压力。可是当你不知道敌人的实力，只知道敌人强大的你很难超越，那么就不是有压力那么简单了。

    这不仅考验人的实力，也考验人的心理。

    所幸姽婳再放逐之境待了那么多年，心性磨练的很好，所以在血狱说出神界也将属于他之后只淡淡的说了句“你可以试试看”。

    没有过多的感情，就想说她今天吃了没一样平淡。

    然后血狱就笑了。

    确实是没听到她声音里有多害怕的意思，能平淡成这样，也算她厉害了。

    笑了之后的血狱就出手了，他只轻轻动了动手，伸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很不客气的打向了姽婳。顿时四面八方都是被这股气势包裹的让人喘不过气。姽婳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在媚姬的提示下，和安斯绒绒几乎瞬间发了一击。反击！

    三个不是太默契，到动作和招式勉强统一，造成的威势也是不得了的。

    血狱隐在气压之间，看不太清身影，可是看不清的下一秒，姽婳安斯绒绒三个人瞳孔就突兀的一缩，然后是来不及反应的被打到倒飞了一点距离。

    这是第一次碰撞，三个人明显的占了下风。

    “婳儿！”

    媚姬喊了出来，姽婳赶紧止住了身形，没去看媚姬，也知道媚姬想说什么，下一秒，不用媚姬说，姽婳已经冲了上去。

    小凉融合，琉璃甲加身，三生刺杀剑握在手上，这些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就完成的，看着冲上来的姽婳以及后面的安斯和绒绒，血狱伸出了另一只手，随后，做了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双手食指轻弹，一道无形的屏障就阻隔在了姽婳身前。

    于是姽婳就感觉，她不能前进，眼神一凛，用三生刺杀剑抵着灌输着亚圣力的力量，却还是丝毫不能前进。

    该死。咬了咬牙，在安斯和绒绒上来时，姽婳吐出几个字。

    “交给我！”

    她就不信她不能破了这个鬼东西！

    说是阻隔，也只是阻隔姽婳他们，对血狱来说，该打的还能打，所以，下一秒姽婳就看到又是一击朝自己飞来，速度之快直让姽婳收不回来手下对付阻隔的力量防守，咬了咬牙，在攻击到达之前，姽婳背后三对翅膀展开，猛然朝空中移动。是以一个点旋转移动，三生刺杀剑的位置没变，受到攻击之后，震荡开，久久没回过来。下一秒姽婳又下来，用力的将三生刺杀剑带出阻隔位置，横在了身前。

    血狱看到姽婳神情变化，眼微动，从她身侧兀的爆发出剧烈的红光，随后血狱知道。他的阻隔，被破了。

    不是三生刺杀剑那么简单，她的手上，拿着两把。

    扶空长锏。神尊媚姬本命灵器。

    也在她手上吗？

    血狱若是知道姽婳身后的魂魄就是神尊媚姬，或许不会感到惊讶。

    不对，血狱本来就没有感到惊讶。

    阻隔被破，血狱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踏出一步，铺天盖地的灵气就往他身上涌。

    圣力的境界，光是威压，就能要人命。

    顶着威压而上的姽婳和安斯绒绒，命倒是没丢，只是动作和使出的力量，确实受到了影响。

    这也加深了姽婳要胜利的渴望。

    但她也知道，此刻，想要胜利会很难。但不是没有机会。

    是的，姽婳觉得，他们是有机会的。

    微眯了眯眼，姽婳的动作开始快起来，挥舞着三生刺杀剑和扶空长锏的手快成了一道影。

    很快显出来的，仿佛虚幻，不是三生刺杀剑，也不是扶空长锏，而是一个闪着红光的东西，朝血狱打了过去。血狱反应倒快，动也不动，就直接甩出了一道带着圣力威压的力量过去。紧接着，血狱视线内就出现了姽婳闪着诡异笑容的脸。微眯眼，血狱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向离他很近的脸，只见姽婳唇角一勾，闪了过去。

    “嘭。”

    血狱被绒绒打到。

    诱敌之计，姽婳在最前方不过是吸引血狱目光的引子，真正去攻击的，是隐在姽婳后面的绒绒。

    被打到的血狱毫无反应，只稍稍低了低头，看着胸口被抓伤的痕迹，沁出一丝鲜血。

    再抬起头，几个人很清楚的感觉到，血狱的气势变了。和之前相比，之前就跟在玩一样。

    是的，就跟在玩一样。

    此刻，他们才有了真实的感受，关于圣力的强大。

    那是种可以让他们很容易就窒息的境界。躲都躲不掉。

    悬浮在空中，姽婳几个人突的半跪到空中，抬起头不屈的看向血狱，就看到血狱目的明确的对准了绒绒。姽婳心里喊了声不好，可是在血狱故意使出的威压之下，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

    “蓝景绒！”

    “绒绒！”

    绒绒视线里血狱的身影越来越近，可爱的脸上竟是没有浮现一丝焦急的意味。

    “喂，你多少岁了。”

    突兀的，绒绒问近在身边的血狱，血狱要甩出攻击的手略顿了顿，很是淡然的回答，“不知道。”

    可以不回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之时，血狱居然回答了，虽然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活过了多少年岁。

    绒绒面无表情，那张十三四岁的脸虽然可爱，却多出一分严肃。

    “我活了快百万年了，你觉得，我可能没有一两点防身之技吗？”话音落下，血狱视线里就消失了绒绒的影子，然后血狱就发现，他周围的景色变了。

    兀的，血狱发现自己动不了。

    半空之中的景色全部被替代，没有打斗声，没有哭闹声，没有任何声音。一片黑暗，他浑身散发的红焰，突兀的刺眼。

    长呼了口气，绒绒跳到姽婳身边，看着那个在半空仿佛失去灵魂的血狱，眼底一片冷漠。

    阻断世界，发动！

    “能坚持多久？”安斯问。

    “不多。”绒绒回答。

    安斯点了点头，随后，整个也有了变化。

    全身被银灰色包裹，安斯往更高的空中一点点浮去，长发飞扬，像一把伞，扩张的很大，头发也染上了银灰色。

    灰之世界，发动！

    “嘭。”

    刚从绒绒的阻断世界里出来，安斯的灰之世界就没有时间间隙的发动出来，狠狠的打了出去。

    几乎是无缝衔接的，绒绒和安斯的默契第一次在吵架以外那么好。

    姽婳呼出口气，还好没事，否则依那个样子的血狱，感觉十个绒绒都不够他死的。不过前辈果然是有所隐藏，这么强大的招式以前居然没用过。

    用过你也不知道啊姽婳……这两个人这么多年打了多少架输的过来吗……

    之前安斯和绒绒就有对她说过，“偶尔也要相信一下前辈啊”。看来他们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就看看她的吧。

    时间领域，发动！

    发动同样是一瞬间的事，在安斯的灰之世界失去效果的前一秒，姽婳的时间领域便发动，同样衔接的很好，没留一丝缝隙。

    姽婳一开始预计时间领域能坚持个三四秒，谁知道就坚持了两秒。不过两秒也够了，两秒的时间，能改变的都会改变。半空中姽婳闪成一道红光，瞬间接近了血狱，然后狠狠地抛出了精灵箭，在握着三生刺杀剑灌输亚圣力，用力地刺了过去。

    “婳儿快撤！”

    姽婳抬眼，借力踢了血狱一脚然后倒飞出去。脚尖有冰凉感，那裹在血狱身侧的红色很凉，没有温度――踢到凉的那一边了。姽婳想着，站定时就看到血狱诡辩莫测的样子对着他们。明明看不清表情，却让人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恐怕他还想不到，他会受伤。

    呼了口气，姽婳站定时，旁边站着安斯和绒绒，媚姬在后面。三人一魂，对峙着一堕。

    显然，血狱这个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血狱也不动，就只站在他们几十米外，因为红色包裹着，看不到脸自然也看不到表情。不过，那隐在红色之下的脸，确实是平静的。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往往比暴风雨来临之前，更加考验人的心理和毅力。

    姽婳明白，血狱这是被气的。这么说笼统了点，其实就是被他们伤到而气。在这之前，她相信血狱肯定没想过自己会受伤，还是由没到圣力境造成的。强者之傲，来源于他对战斗和自身实力的判断和相信。

    平静了几秒，姽婳三个趁着这个时间连忙恢复了一下。翎儿他们都在另一个战场，这更考验她的实力，毕竟因为契约，翎儿他们出来还需要她精神力的支持，所以此时对付血狱，她精神力并不在全盛状态。

    血狱动了，几秒后，稍微往前踏出一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强劲威压从四面八方裹了过来，姽婳安斯绒绒三人齐齐吐出一口血，鲜血染红了视线，下一秒，姽婳忽然发现，脚下整个世界，变了。

    不过是阻隔世界，不过是领域，他血狱，大不了还你们一个就是。

    惊惧的发现自己动作凝滞，姽婳瞳孔一缩，周围的场景一片灰暗，比刚刚那风雨欲来的天气暗了很多，视野很小，耳边有细微的声音，辩不出是什么声音。

    “前辈，你们在吗？”

    没反应。

    姽婳紧了紧神情，努力将视野扩大了一点。

    “嘶……”

    夹杂着一点撕碎血肉的声音从耳边侧过去，姽婳眼睛放大，摸了摸脸，有一道伤口。

    是真实，还是虚假？

    受伤了……

    “嘶……”

    又是一个声音，姽婳躲了过去。可是，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是领域吗？

    不，好像不是，如果是领域，她应该动不了，这和她在杀神领域里的感觉不同，她觉得这不是领域。

    该死。姽婳握着三生刺杀剑的手紧了紧，咬了咬牙，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一大波东西飞了过来，交织着刺耳的声音，姽婳头皮一麻，飞快的舞动着三生刺杀剑斩杀。

    地上，并没有尸体。

    这波东西过去，姽婳用剑撑地，努力想着是哪里不对劲。

    落在媚姬眼里，这三个，都太不对劲了。一咬牙，媚姬拍拍缩小的九音，“看来我们还得出手。”

    “嗖。”

    血狱感觉到攻击，手里的招式不变，姽婳三个仍是没有逃脱。

    身体动了，招式还在，这招已经成形，姽婳几个要是破不了，会很麻烦。

    而感觉到攻击的血狱，将视线转移到媚姬身上，媚姬手搭在缩小版的九音身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血狱，仿佛一切对她来说都很简单。

    她什么也不怕。

    “一个快灰飞烟灭的残魂，也敢挑战本主的威严，你胆子不小。”话虽这么说，血狱聪明的很，知道就是这样的魂魄打出的攻击还能对他造成很小的威胁，足以证明这魂魄生前有多强大。

    “哎呀呀，被人看不起了呢，小九，我们去会会这个堕主呗。”

    妖娆一笑，媚姬身体轻飘飘的消失。血狱脚下踩着的天空微变。

    拿着三生刺杀剑的姽婳，仔细想着是哪里不对，咬唇，心里狠狠骂了血狱几句。

    不是领域，也不是像绒绒安斯那样的世界，就只是……一招、而已。

    猜不出这是什么招式，也没看过。和神技仙技之类的不同，这大概是属于堕的招式，所以应该会更难破。

    血狱是圣力境无疑，且是很强大的圣力境，那么这招就更难破了。

    深呼吸几口气，姽婳闭起了眼。

    反正视野也那么小，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还不如不看。

    姽婳站起来，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握着三生刺杀剑的手微动。那个东西，又来了。鸣叫的声音倒有点像蝙蝠，不过肯定不是，那不是活物。却能造成伤害，她脸上的伤就是很好的证明。也不完全是圣力，因为她用三生刺杀剑能对付。

    砰，砰，砰。

    细小的声音放大，姽婳的命中率特别好。舍弃三生刺杀剑用万叶封穴针，姽婳走了步险棋。这步棋下赢了，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东西没有再出现。

    但是……紧接着是气息的变化。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招式，感觉还那么真实，姽婳分明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

    一刻不敢放松，精神高度集中，姽婳重新握住了三生刺杀剑。

    嗖……

    突变！姽婳一惊。

    突然三生刺杀剑发出很小的嗡鸣声，剑身微微颤动，像是指引一样，引着姽婳有了动作。

    怎么回事！

    一切就好像被控制指引了一样，姽婳还来不及思考，很快就看到了和血狱交战的媚姬。心下微动，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三生刺杀剑是怎么回事？怎么会……

    来不及多想，姽婳把注意放到了媚姬和血狱身上。安斯和绒绒还陷在那招里，看样子是在想办法破。

    媚姬真不愧是这么多代神尊里天赋最好，最受神敬仰的一代，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交战了多久，但此刻看来，媚姬凭着飘逸的身形和血狱过着招就知道，她简直太恐怖了。

    但是……姽婳蹙了蹙眉，媚姬……为何给她一种就要消散的感觉……

    心下一紧，姽婳提着剑飞了上去。

    “喂，我说，别逞强，到我后面去！”

    “哎呦，婳儿是担心我吗。”媚姬勾唇笑，却是动作不慢的到了姽婳后面，在姽婳看不到的地方身形微动，有那么一刻几近透明。

    “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血狱声音很凉，不知什么感情的说。

    “切，这么简单。”姽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大话，虽然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但总归是出来了……

    “用问心之灵和玄炎圣火。”媚姬在姽婳耳边说了句，姽婳额头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别靠那么近！”

    不过，问心之灵和玄炎圣火吗？倒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血狱的身体，一半和极致之火一样炎热，一半和极致之冰一样寒冷。这是她在第一次交锋时就知道的事，所以…唇角微勾，姽婳提着三生刺杀剑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冥渊劫刚好突破过来，姽婳一句“去帮师父”让冥渊劫放弃了和姽婳一起对付血狱，这是发生在分秒之间的。过后姽婳就接近了血狱。血狱是因为没动才被姽婳接近了不少，但到三米外之时，姽婳的动作就都不管用，被阻隔了。

    微勾了勾唇，血狱看到姽婳身体突然爆发出一团剧烈的火焰，那火焰温度之高，居然让他感觉到了热量。

    比极致之火还要高的温度吗……就算是圣火，也很不简单呢！

    圣火的话……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阻断被打破，姽婳又前进了不少，然后血狱微冷哼了一声，就将手伸了过去。

    他要直接对付玄炎圣火！

    姽婳目光一凛，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嘭。

    爆发带来的巨大响声，当血狱接触到玄炎之时，身体几不可闻的动了动，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水爆了出来。

    融合了……问心之水的玄炎圣火！

    “问心！”姽婳吼出声。问心之灵在放逐之境里已经化出形体，不是问心之水融合而是问心之灵。得到问心之灵的肯定姽婳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姽婳却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问心之灵喘着粗气回来，在看到姽婳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神情时回头看了眼，也呆在了原地，小小的身体，就那么停在了空中。

    问心之灵是跟姽婳最早的一个，尽管那个时候问心之灵并没有形体，但是依旧有着灵智，对于姽婳身边出现过的人，说不上熟悉，但绝对都认识。

    而因为问心之水的淹没，以及其他的因素，包裹着血狱那层带着虚幻感觉的红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原先的模样。

    那是一张很妖孽的脸，很美，美到姽婳从脚底，直冷到了心里。

    那张脸，不能说太熟悉，但至少，她是见过的。

    问心之灵的记忆里，也有这张脸的存在。

    那还是在主人当初在云繆里修炼时，这脸的主人温暖笑着指点主人的模样。

    记忆像水阀打开，洪水一样凶猛而来。

    ――小师妹，很不错啊，不过这个要这么做比较好呢。

    我知道了，谢谢。

    ――小师妹，受伤的话要说啊，我们都会很担心的呢。

    我知道，只是……

    ――小师妹，我要走了呢，好好修炼，师兄回来时，要赶上师兄哦。

    我会的！

    红缇。

    血狱的脸，和红缇的脸，一模一样。

    不，脱离了红焰，连身材，都一模一样。

    那次历练，红细和绿媚一起，绿媚路过还救了中毒的阿九。红练和绿娆一起。红缇，则是和绿娀一起。

    绿娀回来后，并没有和红缇在一起，因为失散了。一失散，就失散到了今天。期间，只有传音石的联系预示着他还活着，可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确实还活着，活成这样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红缇师兄……

    “被发现了呢，小师妹。”红缇，不，是血狱，唇边染着一个笑意，淡淡的看着姽婳，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这个声音，确实是红缇的声音。

    从震惊里回来的姽婳，只感觉到了冷。

    分明还是那个笑容，分明还是那般口气，分明看起来还是那个温柔的样子，却让姽婳浑身都冷到了极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冷意，让旁边的媚姬，这个魂魄，都感觉到了冷。

    这又是……怎么回事？婳儿……这个血狱，露出本来面目后，婳儿怎么这个表现。

    是认识吗？

    可是……怎么会呢……那不是才复活不久的血狱，堕之主吗？怎么会认识呢？

    到底哪里，出错了？

    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姽婳眨眨眼，脑海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不敢置信吧。

    大概。

    唇角带笑的欣赏着姽婳的表现，红缇，不，是血狱，血狱！他就那么看着姽婳，姽婳浑身发抖。

    太恐怖了，以至于，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思想也做不到。

    红缇师兄和血狱……怎么会。

    哪里出错了？哪里不对？

    “小师妹很惊讶呢。”血狱捏了捏额前的头发，抿着笑意，眼底的冷漠清晰可见。

    姽婳瞳孔猛烈的收缩，脚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血狱上前，没多说什么。眸子里清晰的映出了血狱的神情，明明是笑着，却让姽婳冷的发颤。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告诉我，你到底，都隐藏了什么！

    告诉我，我所看到的，是假的！

    这像是感应到这边发生的事，轻海几个朝这边看了过来，随后和姽婳表情差不多，也是一脸震惊。

    嗯？

    看错了，那是小红缇？

    不对，不对，肯定看错了，小红缇怎么会在婳儿前面，然后旁边是各种诡异严峻的气氛？

    于是看一眼，再看一眼，轻海顿时就不淡定了。

    因为冥渊劫的加入，轻海几个就没那么多的压力，所以当青水青河夜将视线放了过去时，瞬间两个也震惊了。

    对于姽婳来说，对于红缇的感情，他们三个明显更多，虽说是其中一个的徒弟，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不分多少。如果说受到冲击，明显他们更大。

    震惊之时，他们视线里又多了五个人。

    是师兄弟几个。

    头皮微麻，三人对视一眼，飞了上去。

    姽婳在中间，旁边是绿娆五个一字排开，轻海三个飞身过来，站到了姽婳身边。

    饶是这么多人在，姽婳也还是觉得冷。

    不是面前那人散发的冷的气质，而是就是冷，从心里冷出来的。

    不只是她觉得冷，那种突然而来莫名的冷意，全席卷了他们师徒。

    这么多年，他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没一个人发现。

    还是说，其实，他不是红缇，就算外貌声音全部一样他也不是红缇。

    那么，红缇呢？他在哪？

    不知道，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来齐了啊……”血狱笑容微敛，看着对面一字排开的师徒，眼底没有一丝感情，仿佛，他真的不是红缇。

    而是血狱。

    －－－－－－题外话－－－－－－

    明天还有，不过还完结不了，请忽视爷公告里说的→_→真作死，码了就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