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腾?”
沈约笑道:“老夫人身子不好,也就这些日子了,姨娘们好打发,女儿便挪去别处,年岁到了便发嫁出去,至于儿子,左相膝下只有二子,杜涛前些日子太狂,我已经将他远远发配了,只剩下一个庶子杜泽。”
他顿了顿:“杜纯义早年因攀永康伯这门亲事,原就有一位原配妻子,却将原配毒害死,这事若爆出来他只有身败名裂的下场。温姨若要和离,便爆,若不和离,便让杜纯义自己识相点,带着杜泽死遁。”
杜妍细想这件事果然要被翻出来了,她也曾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杜纯义,但她没有与之具备的能力,就担心杜纯义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不过做过什么孽,最终还是要为之赎罪的。
她想了想:“我去问问我母亲。”
不过她觉得小温氏应该不会和离的,毕竟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出身,而杜纯义若“自然死亡”,名声到底还在,小温氏虽是孀妇,却是名正言顺的当家寡母,她的儿子便是左相独子,这是一个极好的起点。和离再嫁的话,带着一个孩子也未必能有什么好归宿。
沈约眼中转过一道深色。
没有一丝惊奇。
杜纯义这桩旧年官司被他掩盖得极好,便是他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查到的,按理说杜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
他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道:“我有一事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将北齐与大周的情势都略作分析,然后简单地说了说他沈氏及门下六部的责任目标:“如今我有两条路,强硬些,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到台面,把持住朝纲,令大周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头换面,另一条便是继续暗中行事,忍耐几年,只是这样,我最好是诈死……”
听到诈死,杜妍脸色微微一白,书里也是这个情形吗?因为要躲开齐宣帝的关注,所以诈死以金蝉脱壳?
沈约见她的反应,心里的天平又倾斜了些。
他们已经从烈顿及其手下口中挖到足够多的信息,烈顿此人已不存在,可是另有陆沉机将功赎罪假扮成烈顿,去到北齐争夺皇位,隐忍过这一时,等陆沉机在北齐站稳脚跟,掌握更多的权力,局面将截然不同。
当然若他站到前台,陆沉机那边计划也是照旧,只是有略微不同罢了。
两者其实都可,只是第二条路更难罢了。
他本人倒也倾向于诈死。
可是杜妍怎么办?
诈死的话也就这一两个月了,先娶她让她做孀妇?还是让她也和自己一样,过不见天日的生活?
两样他哪一样都做不到,都舍不得,他想要他风风光光嫁给自己,然后过上安乐无忧的生活,不要人的同情嘲笑,也不要躲躲藏藏,不为世人所知。
他看了一眼已经过去的文昌侯府,那些人还在看着,他也想让那些人知道,杜妍过得有多好,人人艳羡,荣华万丈,他们配不上,触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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