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我答应这个周末抽空带你和欢欢去郊游好不好?天幕山那里,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有会抓鱼的鹧鸪,还有一个黑魆魆可以探险的山洞。”邢天航的嗓音嘶哑到好笑,却仍装满了柔情哄她。
她终于软了下来。
那句“我很累”让酝酿了半日的怒气立刻破功。
她转过身来抱住他,摩挲着他因过度消瘦而摸得到骨骼的背脊,“我不要去哪里玩,也不稀罕那些名牌衣服和包包!天航哥哥,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你能好好的。”
邢天航觉得她一定是哭了,她毛茸茸的头发顶在自己胸口,然后靠近心脏的地方,有点微凉。
那应该是她的眼泪,她喜欢抱着他哭,然后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火气最大的时候,还会拿他的衣服擤鼻涕。
“我本来就很好。”邢天航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有热度的手被她温软的发丝包围,细碎而甜蜜。“有我们小语在,我怎么敢不好?
对了,我找人看过,明年四月是个好日子,我们就挑那个时候结婚好不好?四月的天气穿婚纱也不会太冷,到时候我们就让欢欢做小花童,给你提婚纱好不好?”
林轻语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乌黑的眸中果然水光盈盈。
“你今日在开会时险些晕倒。”她望着他说,浪漫婚礼半点没打动她,她的每一个字现实到扫兴。
邢天航脸色一沉。
“家宁说你最近经常这样,开会很难集中,如果强迫自己就会头晕恶心,甚至晕倒。一个人做设计的时候也会。”林轻语望着他苍白的脸说。
短暂的沉默。
“我明日便炒了他。”邢天航薄唇微翕,眸色阴鸷深沉,又拿出那个逆我者亡的暴君做派。
“不用。他没说,他不敢说。”林轻语轻蔑地望着他,“是我试你的,果然又中!”
邢天航俊秀的眉绞在一起,线条完美的下颚似乎罩了寒霜。
这是他的小语么?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城府?城府倒也罢了,竟接二连三用在他的身上!
邢天航脸色煞白,不怒反笑,“又是邵泽平那个混蛋跟你说的是不是!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跟你说我快死了,叫你跟他走!”
脑中又剧烈疼痛起来,嗓音极度嘶哑。那些撕心裂肺、伤人伤己的句子不管不顾吼出来,好几个字都破了音,凄厉可怖。
“你胡说什么!”林轻语也豁出去了,拿手背抹掉满脸的泪,提着嗓子跟他对吼,“没人盼你死,我们都想救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跟你说了,我不需要!”他苍白的额角上青筋暴起,双眸充血如地狱修罗。
他紧抓住她的手,艰难说道:“我很好。小语,我们……我们马上就能结婚了,欢欢做花童,还有我母亲会来观礼。这是我一生……最盼望的一刻。”
“是,那也是我最盼望的一刻。”林轻语泪眼婆娑,咬着唇哽咽,“我终于可以穿漂亮的白纱,林莫言会挽着我,再把我交到你的手里。天航哥哥,那也是我最盼望的啊!”
她望着他,看到他的雷霆怒气一点点被爱意打散,看到俊秀的眼眸中又有温柔闪动。
她深吸口气,凄笑着吐出残忍无情的句子。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邵泽平说,你的脑损伤已恶化到边缘系统了。你确保到结婚那天,还能认得出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