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还能继续幸福地活下去。
宋清欢心跳滞了滞。
这种话,放在从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沈初寒口中说出的。从前,她讨厌极了沈初寒那极其霸道的占有欲。可如今……如今这话听来,她却只觉得刺耳。
她宁可沈初寒还想从前一般,也不喜欢看见他这般释然的模样。
因为,只有心中有执念,他才会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
宋清欢垂了眼睫,将沈初寒这话含糊地岔了过去,“阿殊,好端端的,你说什么活不活的?你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看到宋清欢明显的逃避之举,沈初寒眼底闪过无奈,还有一丝惊奇闪过。
他没想到,等到自己愿意放开对她的束缚时,她却反而有了执念。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眼中有流光闪烁。
这样也好,就让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吧。
他朝着宋清欢伸出手,“阿绾,扶我起来。”
宋清欢应了,扶着他坐起身,又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垫着,方细细看向他,“阿殊,你觉得怎么样?”
沈初寒点头,“我觉得好多了。”一顿,凝重的眸光落在宋清欢身上,“阿绾,你解开灵力的封印了?”
方才他醒来之后,到底还维持了一分清明,所以大抵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宋清欢心知瞒不过他,也点了点头,“是。”
沈初寒叹一口气,执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微微垂了眸。
见他沉默不语,宋清欢还以为他生气了,忙开口解释,“阿殊,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没有旁的法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深陷痛苦,我……我只能权且一试。”
沈初寒抬眸一笑,眸光温润,“傻瓜,你救了我,我又怎还会怪你?”
“那……?”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每次都让你担忧。”沈初寒凉凉开口,目光落在她修长如玉的手指上。她如今怀有身孕,自己却还时不时让她担惊受怕,想想,就觉自责。
听到这话,宋清欢迟疑一瞬,终究还是迎着沈初寒的目光缓缓开口,“阿殊,既然如此,我们尽早出发去玉衡岛,好不好?”
沈初寒看着她,眸中带着凉凉的湿润,映出宋清欢眼中的急切。
这一刻,他甚至不知怎么开口拒绝她。
可是,比起他自己的这条命,他更为在乎的,显然是宋清欢的。所以,他只能再一次让她失望。
刚要说话,宋清欢却抢在他前面急急开了口,“阿殊,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可如今我灵力已解,扶澜族人迟早会找到这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阿绾,我们不能确定扶澜族人就一定会找来。”
“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一定不会找来。”宋清欢的态度十分坚决。此次沈初寒的蛊毒发作得十分古怪,谁知道下一次是何时发作,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万一连她的灵力都压制不住了呢?
“阿绾……”沈初寒无奈,心知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宋清欢,微微一思忖,转了话题,“阿绾,你如今可还好?”
宋清欢张了张唇,本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可瞥见沈初寒略显疲累的眼神,话临到嘴边还是改了口,“说来奇怪,虽然我如今已拥有了灵力,可平常并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如同现在,如果不是刻意调动体内的灵力,身体的感觉还是一如往常。”
说着,她将自己胸前衣襟拉了拉,指了指方才凭空出现的刺青,“恢复灵力之后,这里就出现了这个刺青。”
沈初寒看了一眼,略带惊奇,“青鸾鸟,仙灵草?这纹样,与你的青鸾玉佩几乎一模一样?”
宋清欢点头,“我不知道是否所有扶澜族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刺青,但总觉得它来得有几分古怪,或许,我可以问问云歌。”
“阿绾,你可知道,青鸾鸟是扶澜族的圣鸟?”
宋清欢点头。
“先前,我曾在玄影查到的资料上读到,因为青鸾鸟是扶澜族的圣鸟,所以,只有在族中身份尊崇之人,才有资格用青鸾鸟的图腾。”
宋清欢蹙了蹙眉,“难道,这与我母妃是圣女有关?”
“也许吧。”沈初寒沉思着应了,“不管如何,我觉得,我们对扶澜族的一切,应该再了解得深一些。我会让玄影再派人去安排此事。”
宋清欢点头点头应了,可也深知此事并不会那么简单。
这时,珠帘外传来沉星的声音,“殿下,药熬好了。”
“进来。”
沉星端着药碗进来,见沈初寒已经醒来,不由也是一喜,忙朝他行礼。
沈初寒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宋清欢接过药碗,“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便是。”
沉星便也不打扰他们,告辞离去。
宋清欢看向沈初寒,微微一笑,“阿殊,我来喂你吧。”
若换了平日,沈初寒自是一口饮尽,可今日不同,既然能得宋清欢相助,他又何需亲自动手?眉眼弯弯一笑,温润应了,“好。”
一勺一勺喂着沈初寒喝完药,宋清欢将碗放在一旁的高几上,刚想说些什么,忽的,珠帘外响起流月的声音,“殿下,云歌在殿外求见。”
宋清欢一怔。
云歌这会子不待在长宁长帝姬府,怎么进宫来了?
眉眼一眨,看向沈初寒,“阿殊,你先歇会,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沈初寒应了,目送着宋清欢起身,挑起珠帘,娉娉袅袅出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