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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宋清欢他们也易了容?
可是,宋清欢有孕在身,肚子那般明显,无痕宫的眼线是绝对不会错过有这么明显特征的人。
这时,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仿佛在混沌中劈开了一道光,让她刹那间想到了什么。
可那灵光也只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见,快得让苏娆来不及抓住。
一旁的掌柜见苏娆迟迟不出声,脑中那根线已经绷得到了临界点,只差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会彻底奔溃。
苏娆闭了眼睛,摒除脑中一切杂念,仔细思考着,若自己是宋清欢的话,会如何逃出这一局困局?
正凝神思考之际,忽然鼻端飘来一股异味。
她嫌恶地睁眼一瞧,却见掌柜身下衣物开始渐渐显出被水浸湿的轮廓来。
苏娆眉头狠狠一皱。
他竟然尿裤子了?!
身后看着掌柜的那人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嫌恶地捂住鼻子,飞起一脚就朝他屁股上踢去。
掌柜腿脚本就已绵软无力,被这么一踢,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只是他身材肥胖,肚子本就大,这么一扑,肚子垫在地上,狼狈得很。
苏娆冷眼瞧着,正有些不耐,正要开口叫人结果了他,忽然神情一僵,似想到了什么,眼神死死定在掌柜的那圆润的肚子上。
忽然,她一把揪起掌柜,恶狠狠问道,“昨日来的那伙人中,那对兄妹模样的男女,妹妹的右颊处,是不是有一个小而深的梨涡?”
掌柜的此时脑子已是一片浆糊,听到她的话,只哼唧了两声,隐约听出了“不知道”几个字。
苏娆一把将他掀开,冷厉的目光朝地上的全子射去,“你说!”
全子身子猛地一弹,忙匍匐在地,“小的……小的想想……”思考一瞬,很快慌慌张张开口,“是……是的……小的记起来了,那姑娘右边脸颊上,的确……的确有个很小的梨涡。”
苏娆的脸色顿时变得阴云密布,眸中怒火喷涌,那模样,似乎随时要杀人一般。
范霆和朱明看出了她的异样,两人对视一眼,朱明略微小心地开口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娆一口银牙几欲咬碎。
“方才那辆马车上坐的人,就是宋清欢!”
“什么?!”范霆和朱明俱是一惊。方才苏娆莫名奇妙地掀开一辆马车的车帘,他们便觉得奇怪,可那车里,分明是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和一个妙龄姑娘,马车狭小,也根本不可能藏下人,舞阳帝姬怎会在车里?
还是说,舞阳帝姬已经分娩,那个妙龄姑娘就是她?
可是……方才她问全子梨涡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正胡乱猜测之际,苏娆已经沉凉地开了口,“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宋清欢。”
“什么?!”范霆和朱明瞪大了眼睛,愈发吃惊起来,使劲回忆起方才随意瞟到的那一幕。
苏娆没有再解释,心中那团怒火已愈烧愈烈,快要将她仅存的理智都燃烧殆尽。她自诩聪明,可在宋清欢面前,却每每落了下风,叫她如何甘心?!
难怪她方才觉得那马车中让她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看来,她当时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那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穿得十分宽松,看上去十分油腻的模样,实际上是宋清欢易容后装扮而成,用体型掩住了她怀孕的事实。而且,全程“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他旁边那位姑娘开的口,因为她易容得再天衣无缝,只要开口,就有可能露馅。
她旁边那位姑娘,就是那对兄妹里的妹妹,自己没有见过她,所以也不存在易容的必要。
而驭车的汉子,十有八九也是宋清欢身边的侍卫易容成普通百姓的模样。
至于其他人——
这么看来是分头行事了。
只要宋清欢这个显著的目标能成功逃脱,其他人目标并不明显,便是无痕宫的人同他们擦身而过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会子怕是早已出镇子汇合了。
她恨恨地一转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给我立马派人去追。”
“姑娘,这些人怎么办?”朱明上前,看一眼地上的掌柜和伙计,沉声问道。
苏娆回了头,深凝的目光在范霆和朱明面上一顿,语声阴寒,“范护法,这里就交给你善后了。”
若是不想无痕宫暴露,范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又看向朱明,“朱护法,你速速点了人立刻去追宋清欢他们,那辆马车上坐的就是她和另外一个同行之人!”
朱明见她没有打算详细解释,也懒得多问,应一声,匆匆点人追宋清欢他们去了。
苏娆看一眼面露玩味的范霆,袖口一拂,也匆匆跟了上去。
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范霆冷笑一声,这才懒洋洋地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全子等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掌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一脸绝望地不住磕头求饶。
全子和其他伙计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磕头求饶。
范霆很快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剑拔剑出鞘,闲适地把玩着。忽的,他手一扬,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地下跪着的众人脖上一凉,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脖子处。
鲜血从范霆手中的剑尖处滴落。
他漫不经心地望一眼,持剑在倒地身亡的掌柜身上擦了擦,方收回剑鞘,迈步朝前头走去,冷冽的声音传来,“一把火烧了。”
“是。”身后的无痕宫杀手抱拳应是。
须臾。
有冲天火光骤起,顷刻间染红了大半天空,火舌肆虐而上。今日,又将是不太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