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和善,“看来,朕很快就要当皇祖父了。”
见昭帝和沈初寒越发父慈子孝的模样,君彻心有不甘,听得这话,皮笑肉不笑地插话道,“恭喜父皇了。”一顿,看向沈初寒,眸光深沉,“也恭喜三皇弟了。”
昭帝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拍了拍两人的肩头,“好!这才是朕想看到的样子。”他舒一口气,“好了,以后多的是时间叙,先进城吧。”
两人应是。
昭帝便回了马车,沈初寒依旧翻身上了马,跟在大部队后进了临都。
沈初寒进临都,昭帝的态度便很鲜明了。
这个消息顿时在四国间激起了千层浪。
先前这个消息,四国是从不同渠道获知,说起来还是真假未明。可此时便是彻底盖棺定论了。
四国间原本因夺剑大会元气大伤,表面上氛围安稳下来,却因这事,地下汹涌的暗流渐有浮出表面的趋势,一时间,各国都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此时的昭国,也同样不平静。
朝中大臣分了两派。
被君彻拉拢的一派自然是对沈初寒的身份百般质疑,而另一派则持观望态度,在昭帝的态度未明之前,不敢轻易表态。
而支持沈初寒的人,自是寥寥无几。
休息了几日,沈初寒上了朝——
这是他第一次以昭国三皇子君殊的身份,站在昭国臣民面前。
朝堂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怀疑,有审视,有惊诧,有敌对。
沈初寒却神情平静,无畏无惧。
然而说实话,他只要长身玉立站在那里,那些曾经年纪稍大的臣子,见过沈初寒小时候的模样或者见过萧贵妃之人,心底便再明了不过了。
沈初寒他,周身的气质,实在与萧贵妃太像了。明明五官中只有眼睛神似,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能想起当年风采冠绝的萧贵妃。
心中慨叹,纷纷低了头。
这局棋,也不知今后会是怎样的走向,目前看来,还是暂且不要站队为好。
昭帝很快进了殿,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沈初寒,微微颔首,在王喜的陪同下走上了上首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礼。
昭帝手一抬,“诸位爱卿平身。”
窸窣声响起,众人起身,在原地站定。
昭帝扫一眼众人,“今日早朝,朕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语气一顿,目光落在前头的沈初寒面上。
“朕的三子君殊,竟失而复得,朕倍感欣慰!”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落在沈初寒身上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时,有臣子出列,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沈初寒,行礼道,“皇上,请恕微臣斗胆,微臣以为,三皇子在当年前往凉国为质的途中便已意外身亡,如今却突然传出昔日叱咤风云的凉国丞相竟是当年身亡的三皇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他话音落,底下便有人附和。
昭帝一眼扫去,都是平日里与君彻走得近的大臣。
看来,君殊的出现,果然让君彻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昭帝看向沈初寒,示意他可以开口。
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虽然他确定沈初寒便是君殊,但他当初如何从那场大火中逃脱,又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凉国丞相之位的,这些内情,他也确实很想知道。
沈初寒冷冷一勾唇,语声清寒开了口,“当日那把火,其实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好在我发现及时,赶在火势蔓延前逃了出来。为了摆脱幕后黑手的追击,我同萧濯一道,拖了两个侍卫的尸体进去,假装是我们的尸体。只是,仓促之下到底无法将现场布置得十全十美,想来还是被人发现了些许端倪,我和萧濯逃出营帐后,仍有人追来,试图查到我们的行踪。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继续往凉国方向走。”
说到这里,语声愈寒,似有若无在君彻面上一扫,接着开口道,“我们知道,若是我们的身份稍有暴露,等待我们的,便只有陈尸异乡的下场,所以我们隐姓埋名,一直谨小慎微,才最终在凉国站稳了脚跟。”
“至于我为什么选在现在回来,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资本同那些欲置我于死地之人抗衡了。”
他的话音落,殿内已是死寂。
当年萧贵妃宠冠后宫,他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成了难以拔出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昭帝并不待见他,而且萧贵妃在那段时间也因病去世,但谁又能保证昭帝不会因萧贵妃之故而对他心生怜悯?
若等到他摆脱质子身份归国那日,也许他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所以,要将所有可能危及到幕后之人的因素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皇族厮杀,从来都是无情。
沈初寒虽未点名道姓,但稍微对当时的情形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或者说,是谁和谁。
君彻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低垂着头,眼中一抹怒火。
是的,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沈初寒这话,就差没直接说出是何人在幕后指使了。当年之事,他虽年幼,但皇族之人向来早熟,自然知道来龙去脉。
此时被沈初寒旧事重提,还都是于自己不利之事,脸色自然不好。
而昭帝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眸光中透出一抹犀利,在众人面上狠狠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