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走后,日子又恢复平静。
无忧谷本就与世隔绝,若不是季流云时不时出谷一趟带回些消息,在谷里生活的宋清欢,都快不知今夕是何日的感觉了。
心中虽不安,却也知道自己如今身处无忧谷,帮不到沈初寒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胎,不让沈初寒担心。
日子在忐忑不安中飞快流逝。
这日,季流云带回消息,说沈初寒已经秘密到了西南境,成功与萧濯汇合。
对于自己的打算,沈初寒走之前并未同宋清欢多说,只让她不必担心。
前世那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沈初寒都能成功杀回临都,这一世,宋清欢的确不担心他的谋略,她唯一担心的,不过是他自身的安危罢了。
此时,凉国西南边境。
夜色已深,大军主帐中却依旧灯火通明,门外士兵重重把守,帐内坐着沈初寒和萧濯二人。
“殿下,你这是准备先礼后兵?”灯火闪烁间,萧濯望一眼沈初寒,沉沉开口。
沈初寒点头,若有所思。
“万一昭帝见信后起了别的心思,想要先发制人?”萧濯有几分担忧。
原本他们打算是直接举兵,杀回昭国,逼迫昭帝承认沈初寒的身份,但前两日沈初寒来了之后,却临时决定要更改计划。
“若是起兵,前期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实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非上上策。而且,昭帝那人,最是自负,就算我们起兵胜利,他做出妥协,心中对我的不满也早已埋下,不利于我日后行事。”沈初寒眸光深沉,脸色略带寒气,有种凛冽的气势。
举兵起事后事情会如何发展,他前世已然经历过。
昭帝虽勉强承认了他的身份,但心中对他早已忌惮猜忌,后来想法设法想要将他拉下马。否则后来也不会趁着他出兵他国之际对宋清欢下手。
他虽不喜昭帝,但前期在临都未站稳脚跟之际,与昭帝为敌,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这一世,他自然要采取一个最稳妥的方法。
“可是……”萧濯皱了皱眉,“殿下就那么肯定,昭帝见到信后会同意你的建议?”
沈初寒冷冷一勾唇,眸光在明灭闪烁的烛火上灭过,声线清冷寒凉,“他别无选择。”
月光皎洁,清冷洒下,给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千里之外的临都,亦是月光清皎,夜色惑人。
然寝殿中的昭帝,心情却不甚愉快。
他望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狠皱,神情有几分阴鸷。
“皇上……”身侧伺候的贴身内侍王喜见状,小心翼翼开口唤了一声,“夜深了,皇上可要就寝?”
昭帝将密信往桌上一拍,“如此明目张胆,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朕?!”
王喜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昭帝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只是看到锦衣卫递来的密信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就变了,也不知密信里写了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也不好接口,只得讪讪陪笑。
昭帝冰冷的眸光朝他射来,“王喜,听说最近皇后与老二走得近?”
王喜顿时恍然。
原来昭帝口中的他,只得是二皇子君彻。
他不敢隐瞒,点头哈腰道,“回皇上的话,最近皇后娘娘是召见过二皇子两次。”
“所为何事?”昭帝语气愈冷。
“听说是皇后娘娘怜惜二皇子腿脚受伤,因从前与程昭仪有几分交情,所以唤他入宫看看。”
君彻的腿,当初在逃出无垠陵时被房梁砸到,事后看了不少太医,虽情况有所好转,但因为伤到筋骨,最终还是没办法痊愈,如今走起路来还有些微跛脚。
至于王喜口中的程昭仪,乃君彻生母,几年前因病去世。
昭帝冷笑一声,“与程昭仪有几分交情?有没有交情她自己最清楚,朕看,这两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王喜在昭帝身边伺候了许久,自然明白他在忌惮什么。他本就是站在昭帝这一面的,也懂得投其所好,想了想开口道,“二皇子没有母家势力,若能得了皇后娘娘的支持,的确是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听到这个词,昭帝愈发恼了,“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飞了?真是朕的好儿子。”
王喜叹一口气,“若是四皇子还在的话,二皇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听到王喜这句话,昭帝脸色沉得像窗外的夜色,心内一痛。
若是老四还在的话……
老二的狼子野心,大概在这之前便已发酵,不然,他如何敢冒着巨大风险,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老四杀死?!
他眼中暗流涌动,心底一阵烦躁。
到底是自己太过仁慈了!
当初知道老二杀死老四之事时,就该治他的罪以绝后患。没想到自己一时妇人之仁,竟培养了一匹白眼狼出来!
昭帝子嗣本不算多,算起来只得三子两女。
二皇子君彻,三皇子君殊,四皇子君瀚,五帝姬君熙,六帝姬君晚。
君殊当年在前往凉国为质的路上离奇死亡,君瀚在夺剑大会中被君彻暗下杀手,原本还有个君熙可以同君彻一抗衡,却不想,她竟是女子身份,而且如今已身处聿国,与昭国再无什么瓜葛,至于君晚,本就存在感极弱,又是女子,根本无法成事。
算起来,整个昭国唯一能继承大统之人,便只有君彻了。
这也是为何他当时一时心软,不顾君瀚母妃舒家的执意反对,也要保下君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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