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宋清漪全身气力似被抽干,跌跌撞撞朝后一步,摔倒在地,冲着沈初寒和宋清欢歇斯底里吼道,“不……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我是帝姬!我是帝姬!你们怎么敢?!”
她生于皇家,见过多少勾心斗角的阴私之事,哪里不明白人彘是什么?
人彘,顾名思义,就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不仅要剁掉四肢,挖出眼睛,还要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然后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毛发。
所以,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宋清漪就已吓得瑟瑟发抖,不断尖叫,身子在地上拼命挪动地朝后退去,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中突出来,仿佛面前的沈初寒是索命厉鬼一般。
听得宋清漪高分贝的凄厉喊声在耳边不断回荡,宋清欢蹙了蹙眉,不免生了几分后悔。
方才把宋清漪扔进房中前,为了能让她更好地“享受”醉生梦死带来的快感,她特意吩咐将她下巴给装了回去,这会子却被她闹得有些头痛,恨不得赶紧闭嘴才好。
对于沈初寒而言,宋清欢稍一皱眉,他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眸光微敛,朝慕白一扬下颌,看一眼涕泗横流的宋清漪,神情冷淡如霜。
慕白会意,伸手在宋清漪背上一点,封了她的哑穴,尖叫声总算戛然而止。
宋清欢微舒一口气,想起方才沈初寒所说的,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要做成人彘,就不必再送回昭华宫了,不若……将她留在此处自生自灭便是。”
她会这么说,自有自己的考量。
若宋清漪面目全非回了昭华宫,虽然对皇后来说这是个巨大的打击,但她一定会举魏家之力调查此事,万一最后调查到自己和沈初寒身上,皇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对宋清欢而言,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固然好,但她并不想因逞这一时之快而惹来什么不必要麻烦。
沈初寒明白她心中所想,对他而言,宋清漪怎样都与他无关,他唯一所求,就是宋清欢开心而已。因此,既然宋清欢开了口,他就不会拒绝。
“便如阿绾所言。”他凝视着她,语声温润,视线中完全没有旁人。
慕白和玄影等人自是见怪不怪,而瘫软在地的宋清漪双目空洞地望着这一幕,眼泪早已流,面上是死鱼般的灰败之色,狼狈得像从垃圾堆里出来的一般。
“殿下,那房中其他人怎么办?”慕白等了片刻,见沈初寒的目光总算从宋清欢面上挪开了,方沉声开口。
“一把火烧了。”沈初寒没有丝毫犹疑,冷声道,“这个地方,都一把火烧了。”说着,看回宋清欢,声音陡然间又温和起来,“阿绾,这里留给慕白处理,我先送你回宫吧,明日还要早起出发呢。”
宋清欢点头,不再看宋清漪,随着沈初寒一道往外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剧响,她一惊,驻足回头望去,却见宋清漪如破布一般歪在院中的水井边,额头上鲜血直流,似乎撞出了一个大洞,眼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
宋清漪她……她竟撞井自杀了!
宋清欢凉淡眸光一扫,沉沉看向慕白开口,“怎么回事?”
慕白也有几分慌张,他方才目送着沈初寒和宋清欢出院子,一时没注意到宋清漪的动静,正好宋清漪的位子离院里的水井很近,谁想到她竟突然一跃而起,一头撞在了井壁上!
慕白知道,在沈初寒这里,只要你做错了事,便断断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可言,脸色一沉,忙单膝跪地,头低垂,“属下失职。”
宋清欢看着倒在井边奄奄一息的宋清漪。
她额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不断流出,嘴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看来,是活不了了。
对于宋清漪而言,撞井而死,总比被人活活做成人彘痛苦地苟延残喘要强。
宋清欢讥讽地勾了勾唇,活了这么久,她倒总算做了一个正确决定。
既然如此,好歹“姐妹”一场,她便成全了她。
收了眸光,看回沈初寒,“阿殊,她既存了死志,那便成全了她,将她同这些尸体一道,都一把火烧了便是。你也别责怪慕白了。”如此,倒也省了他们不少功夫。
沈初寒凝视了她一瞬,确认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后,方点一点头,冷冷看向慕白,“殿下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慕白忙点头应是。
“好好处理。”冷冷扔下这句话,沈初寒揽过宋清欢,不急不缓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的瞬间,宋清欢眼睫一颤,回头再看了宋清漪一眼。她头歪在井边,脸上满是血污,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逝去,像是一个没有了生气的破布娃娃。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她吃力地转头看来。深浓夜色中,她原本灰败的眸光,却在那一刹那间被点亮,眼中盛满了太多的不甘和愤恨,那灼灼的眸光,仿佛要将宋清欢化为灰烬。
她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扒拉着,似乎要将宋清欢碎尸万段。可很快,她的手胡乱挥舞片刻,终于缓缓垂了下来。
夜风拂过,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死了,眼睛还死死地睁着,死不瞑目。
宋清欢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回头,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眼中,深邃如海,未起一丝波澜。
沈初寒带着她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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