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带着绘梨衣落座,上杉越便热情的打招呼,“是你们啊,两个月没见了吧,最近怎么样。”
陆晨落座后笑道:“前段时间在美国,这两天刚来日本,老师傅这么晚还没收摊?”
上杉越搅动着汤锅,握汤勺的手稳的像是在握刀,“春暖花开,最近的生意不错,我也是刚准备收摊的,这不是看到你们来了,还是老样子?”
陆晨点点头,“老样子,先来五碗。”
上杉越在案板上切着叉烧,瞟了眼绘梨衣笑道:“小伙子,不错嘛,感觉你们比上次的氛围好了许多,看来你有下功夫,我就说嘛,男孩子要大胆些,去追,才会有结果。”
陆晨被说的有些尴尬,他如今倒也习惯了路人称呼他和绘梨衣为情侣,对路人们的称赞夸奖和鼓动见怪不怪,但如今老师傅对他这么说他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搞得他有些话都不好说了
陆晨看向桌面,有些疑惑,他右手边放着一个樱红色的日式礼盒,上面画着一张须佐之男的浮世绘。
“这是什么?”
陆晨拿起礼盒,这不像是屋台车上有的东西,总不会是调味料。
上杉越的手停了下,“我正要说呢,这是上一位客人忘在这里的东西,就是那个曾经跟你一起来吃拉面的男孩儿,歌舞伎演员那个,你应该认识他吧,把这东西还给他吧。”
陆晨愣了下,看着手中的礼盒,风间琉璃?
那家伙虽然有时候疯一点,但是个做事谨慎细致的人,论脑子比他有些死板的哥哥强多了,他会忘东西在路边摊上?
“东西我会带给他的,话说老师傅,他经常来你这里吃拉面吗?”
陆晨问道。
提起这个,上杉越露出笑容,“还是你给我拉得好顾客啊,他貌似挺喜欢我做的拉面,这段时间经常来光顾,也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家聊天,真是个好孩子。”
陆晨心说这还真是巧了,他还真是你的孩子,至于好不好他前段时间才把自己的哥哥砍成重伤。
“呼——呼——”
绘梨衣先得到了一碗拉面,正挑着面鼓起脸吹着,见到godzilla没动,又放下筷子,举起小本本道:“面凉了就不好吃啦。”
陆晨笑笑,也拿起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他挑起拉面吹了吹,开始今晚的夜宵。
上杉越脸上带着笑意,继续准备后面的份,“小伙子你是中国人吧,现在是在美国留学吗?”
“嗯,在芝加哥上学。”
陆晨含糊着说道,主要他的面还没吞下去。
“芝加哥啊”上杉越脸上浮现一丝追忆,“以后应该还是准备回国发展的吧,也别太顾忌其他人的眼光,我们日本姑娘还是很好的,贤惠,你准备带她一起回去吗?”
“准备过段时间就带她走,我们准备上一所大学,至于回国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陆晨总感觉跟对方聊这些话题,莫名的心虚。
之后两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绘梨衣偶尔也会举起小本本参与。
大概过了半小时,陆晨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老师傅这里总是量大管饱。”
“几十年老店,东大的学生一致好评。”
上杉越收拾着碗筷,也准备收摊了,过了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再过来了。
陆晨犹豫了下,还是道:“老师傅,我觉得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下。”
上杉越的手一顿,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这位年轻的食客想说什么,那脸上的神情透着些许尴尬。
“忘记带钱了吗?没关系,下次再来就好。”
上杉越以为是这对小年轻出门没带钱包。
“不是”
陆晨掏出几张钞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更老师傅讲。”
他站起身,对绘梨衣道:“绘梨衣在这稍等我一下,我和老师傅说些事,马上回来。”
在绘梨衣好奇的目光中,上杉越走出屋台车,笑道:“有什么事说吧,神秘兮兮的,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尽管说。”
他还以为是年轻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请他帮忙,或许是安排下次约会中在他这儿求婚?那可真是与有荣焉。
一直到稍微走远些后,陆晨对上杉越小声道:“重新认识下,卡塞尔学院08级学员,陆晨。”
上杉越脸上原本和煦的微笑逐渐消失,冷了下来,“是谁让你来的,昂热吗?”
他这些年一直在这里隐居卖着拉面,就是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混血种的世界已经与他无关了,如果说是昂热想请他出山,那他要说对方想多了。
“昂热校长也确实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但他倒没有让我来找您。”
陆晨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和执行部专员证件展示,以表示他是正牌的卡塞尔人,不是来钓鱼的。
“问好就不必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屠他的龙,我卖我的拉面,皇的力量不应该有任何人觊觎。”
上杉越摆手,“如果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些,那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你们也别再来我这了,我这一边是普通人的世界。”
陆晨面色古怪,“上杉前辈,我的话还没开始说,只是做了自我介绍而已。”
上杉越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整这些文绉绉的,你以为喊我声前辈我就会开心吗?”
“额那我就说了啊,您老做好心理准备。”
陆晨看了眼不远处的绘梨衣,道:“她其实是你女儿。”
上杉越摆了摆手,“就这啊,没事我就先”
他回身的动作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又猛然回头,抓住陆晨的肩膀,用力之大足以压碎普通混血种的骨骼,“你说什么!?”
陆晨感受着肩膀上的大力,心说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进医院了,你老还怎么问?
“我说,上杉绘梨衣是你的女儿。”
怕上杉越听不清楚,他又强调了一遍,“亲女儿!”
上杉越松开抓住陆晨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有些恍惚,不确定的又问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