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稳重,他会有什么事,祸害活千年呢!
这天晚上,秦云昭竟少有的做梦了,梦里的沈谦,那双乌黑修长的俊目一直深深看着自己。
“阿昭,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下回你不愿意,我…我再不这样了。阿昭……”
沈谦松开一直捂着胸口的手,伸过来想握住她的手,见她后退,自己往前又走了一步,脚步却有些趔趄。
秦云昭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掌中带着一片艳红的血迹,而他刚才一直捂着的胸口处,也洇出淡淡的血色来,然后越来越浓。
似乎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沈谦俊朗的眉忍不住紧紧皱了起来,那双眼却依旧固执地看着她:“阿昭……”
秦云昭悚然而醒,刷地从床上半坐起来,这才惊觉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梦中的那情景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秦云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全喝光了,这才觉得缓了自己的口干,可心里却还是在嘭嘭跳得厉害。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秦云昭被这个梦惊醒,这会儿竟少见的没了瞌睡,居然失眠了。
秦云昭索性披衣而起,仔细思索了一番,取出笔墨慢慢写了起来。
“将军,将军府有一封飞鹰传书过来了。”靖风有些惊诧地举着一只明显比寻常大上一号的竹筒,递给了沈谦。他们今天刚到东野,竟然就有飞鹰传书早就等在这里了,难不成是他们刚出发过来,府里就出了什么急事?
沈谦微皱着眉头接过那只竹筒,取出小刀拨开了塞子,从里面取出一封没有名缄的信封,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石叔怎么会传这样的信来?
沈谦手腕一抖,撕开了封皮,取出了里面几页信纸,信纸上同样没有注明抬头,沈谦一眼看到那笔迹,却是突然一怔,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已经加了几分力道,心里也紧张起来。
沈谦很快就看完了一遍,然后又迫不及待地细细看了第二遍,眼睛盯着信纸的最末梢,仔细看着最末那行明显是写完上面那些内容后,隔了一阵才添上的四个小字,不仅眼中已带了明亮的笑意,就是嘴角也掩饰不住地弯弯上翘起来。
靖风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沈谦越看眉头越是舒展,到最后已经是一副心情愉悦的表情,忍不住问了出来:“将军,是府里有什么好事吗?”一般的好事,石管家也不会特意地用飞鹰传信过来啊。
明知道靖风不会窥视这信纸上的内容,可他这一问,沈谦还是下意识地就把信往自己胸口前按了按,然后才吩咐了下去:“马上令人用浮木做些大球出来,再……”
见靖风得令下去了,沈谦才重新取出那几页信纸反复看了又看,注视着最末一行隽秀有力的“夏节平安”四个字,沈谦的嘴角忍不住笑得咧开。
阿昭给他写信了!教了他一个水上被动防御的法子,可最重要的,是她写的这“夏节平安”四个字!
她在默祈自己平安,她不生自己的气了!这封信来得这么快,想来是自己前脚才走,她后脚就写了过来。她定是看到了自己那天心情颓丧的样子,所以才会担心自己。
阿昭的心里,是记挂着自己的!沈谦觑着左右没有人,快活地拿着那封信在唇上亲了一下,这才又小心地按原样折好,仔细地放进自己盛放机密要件的一只小匣子里。
夜色笼罩东野,弦月光芒暗淡,湖面上飘着淡淡的雾气,将视野遮掩不明。十几艘小型尖头艨艟借着夜色和雾气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划水而来,速度极快地向岸边冲去。
“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响起,在宽阔的水面上传出老远,瞬间就惊动了岸上哨防里的人,警戒塔里立即燃起了示警的熊熊大火,震耳欲聋的锣声也敲了起来:“敌袭!”
“头儿,怎么办?”
被这一瞬间变故弄得怔住的水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借着岸上的火光,他们已经看清了自己船只前的水面上,漂浮着不少大球,球与球之间连着的铁链上,系了一排排的铃铛,刚才悬挂着拦在了水面上。
难怪刚才他们会触响这些铃铛,除非他们能潜水过去,否则这玩意儿绝对被船一碰就响,铁链上这么多的铃铛,就是想塞了棉花也是个高难度的事儿,而不管是动着链子,还是动那浮球,一点抖动都会引得铃铛响起来,给岸上的哨兵报了警。
“还能怎么办,撤!”水寇头目没好气地下了令,这一响动,人家都在岸上严阵以待了,没了偷袭的优势,总不成自己还冲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