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容渊也客气地赶紧倒了杯姜茶过来:“大嫂,喝杯姜茶去去寒气。”他仗着人长得好,也跟在秦云昭后面叫李芬大嫂,大家也没说他什么,反正还是个孩子,由得他叫。
李芬跟宗南山行了礼以后,又连忙客气谢过了容渊,这才挨着秦云昭坐下。见她脸上有些绷着,宗南山就拉着容渊去后院练拳脚去了,把地方留给这姑嫂两个,李芬这才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今天的事儿都给秦云昭倒了出来:“……阿昭,虽然公爹是你亲大伯,可我也不怕当着你说这话,他这样子处事,我心里憋屈!”
那是肯定的,这事儿搁谁谁心里不憋屈啊!秦云昭也知道,自己这大伯,就是那种典型的小农民,有良心,也尽量地想站在道义上,还想尽量一碗水端平,可也有私心,又好个面子,更何况经常端着端着就同情弱者去了,也不管这弱者之前做了怎样的恶事才导致这样的。
别的不说,就拿上次陆春生和张氏拿了那肚兜生事,结果被她搅和到秦明月那里去了,还把张氏说她的话原本本地还到张氏和秦明月脸上,大伯那次就对自己也生了暗气的。不过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这个哥哥,对大伯那里,她只要尽到该尽的孝道就行了。
可她不在乎,李芬这个儿媳妇可不能不在乎。秦永德吃了张氏一回亏,生怕自己在大儿媳妇这里又吃二回亏,成了一个坑摔两次的蠢人,私心加上面子一起,所以才会被秦明月这么一搅和,就急吼吼地要了账本来看。
他只想他是长辈,看账也是应该的,却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下看账,会对李芬是怎么个打脸的,就算后来还了账本,那也是伤了人的心了,何况那账本还没还呢。
这事秦云昭也没办法帮李芬,甚至话也好乱说,那边毕竟是一家人,过日子总有个磕碰的,自己要多掺上一句,反正不好。秦云昭只好安慰她:“想开点,你还少揽得一桩事呢,反正勇山哥跟你贴着心呢,日子慢慢就会过好的。”
李芬本来也只是因为心里闷得慌,所以想找人倾诉一下,秦云昭这一安慰,好歹也让她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时心里气不过,所以来找你说说话儿,那家里的账其实我还不稀罕去管呢,我管好我自个儿的账就成了。
这回我和你洪嫂子还得多谢你,我跟何掌柜那里领了两百多套衣服回来缝,我这缝上手了一天能缝上三、四套呢,一个月就能有二三两的银子攒下来了。”
秦云昭笑了笑,又跟她说了个好消息:“那大嫂你赶紧攒,何掌柜那里要长期做这衣服呢。”
“长期?”李芬脸上就是一喜,“那敢情好,我正愁欠你那银钱要拖老长时间才还得了了,这要长期做,翻年我就不去捉猪仔了,就在家里养几只鸡,然后做这个营生。”
一个月加把劲儿,挣个三两,十个月就是三十两,差不多就能把欠阿昭的钱给还上一半了!李芬心里这一盘算,也不坐着说话了,就要紧着回家去做针线去。
秦云昭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大嫂,我跟你白说句话儿,既然分家了,给家里出力气是一回事,其余的一些东西,还是分开着好。”
公中的是公中的,个人的是个人的,没的长辈已经不信任了,还要自己吃暗亏贴进去。秦云昭只是提醒一句,免得李芬到时又怄气受憋屈。
李芬却是马上想到了来年种地的种子,和到时要收来的粮食,她家里每年还要给公爹二两孝敬银子呢。自家男人要种十六亩地,公爹那里要种八亩地,勇山年轻,到时到地里给公爹搭帮手倒没有什么的,就是到时收来的粮食可不能混着一起放仓里了,还有,为着小姑出门子才卖了粮食,那钱算公中的,那还的债也应该算公中的才是!
一想到这个,李芬更是坐不住了,马上抬脚就要走,她得赶紧回去跟男人商量去,这事儿要分就分个清楚,别又对自己不信任,又黏黏糊糊地没扯清,她不会占公中便宜,可公中也甭想占着她的便宜!
刚送到大门口,就碰到秦勇山提了个灯笼过来接了,秦云昭轻轻捅了李芬一下,冲大堂哥笑道:“勇山哥,我们还打算去外面逛逛走走呢,你怎么就来接嫂子回去了?”
其实现在这冬夜,外面乌漆抹黑的,哪有个什么逛的,秦勇山一时却当了真,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们姑嫂再逛逛,我一会儿再来接?”
秦云昭噗地笑出了声,李芬嗔怪了一声“死丫头”,有些微微脸红,跟了秦勇山回去了;幸好男人是个贴心的,不然她可不知道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