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强!”秦云昭不满地斥了他一声,一把将他的那只手架到自己肩头,揽住了他的腰身,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向出口走去。
万幸这出口完全可以容人出入,不过是在山崖上,距离崖底大概有两米多高。秦云昭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微微有些诧异:“这山谷的植被好茂盛!”
茂盛,枝叶青翠,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季节的影响一样,而且看起来水汽充沛。
有水就好!秦云昭让沈谦先在出口处呆着,自己攀沿而下,探了探被疯长的野草覆盖的下面的土地,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抬头看向沈谦:“我去找根树藤来……”
“不用!”沈谦不想示弱,不等秦云昭说完,就合身往下一纵,这点儿高度原来对他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到底低估了血蝠的毒,脚一沾地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还因为惯性,将抢上前想接住自己的秦云昭扑倒在地。
饶是他及时用手掌垫住了秦云昭的后脑,秦云昭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沈谦顿时有些羞惭,又对自己这么不顶用有些生恼,不敢看被自己扑倒在身下的秦云昭,偏了眼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你能够不压到我身上…我绝对…很高兴接受你的道歉!”秦云昭觉得这沈胡子太重了,差点要把自己压断气,而她一时也推不开他;人说的死沉死沉的都是有道理的,死了的人,受伤的人,确实都因为肌肉不能用力,所以感觉格外重些。
沈谦募地回过神,借着秦云昭撑在自己胸前双手的力量,一个侧身仰翻到一边,大口喘着气;他觉得头更晕了!
“打起精神来,我们起码要离这洞口远一些才行!”秦云昭深呼吸了几次,一骨碌爬了起来,努力将沈谦也拉了起来,撑扶着他向谷中走去。
这儿是哪儿?沈谦晃了晃还有些昏眩的头,眯着眼避开透过枝叶,刚好细碎洒到他脸上的阳光。身下垫了厚厚的茅草,刀就在他的手边,看这环境,他是在林子边缘,而靠近林子的那一边,他一眼已经瞧到了几个陷阱。
秦云昭!秦云昭呢?沈谦撑着刀鞘半坐了起来,鼻间已经闻到了一股香气,烤肉的香气,是秦云昭的手艺!沈谦努力站起身,觉得自己恢复的还好,慢慢拄着刀鞘,扶着旁边的树干循着香味踉跄走去。
林子外是居然是一口碧潭,哪怕在阳光的照耀下,也看得到升腾出来的袅袅水汽。潭边的一块空地上,一堆篝火不大也不小,上面架着一只正烤得流油的麂子之类的野物。
沈谦走过来这一小段路,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扶在一棵树后,等喘息定了才抬眼四顾,秦云昭人呢?
“哗啦”一声水响,秦云昭将一头长发尽皆拢到脑后,单手一撑,轻巧地跳上岸来,另一手紧捏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青鱼的鳃,见烤架上的麂子已经在滴油了,连忙把那条青鱼扔到了岸上,赤足跑了过来,嘴里喃喃自语:“幸好赶得及时,差点就要烤焦了!”
沈谦急忙隐到扶着的那棵树后,只觉得心在胸腔里嘣嘣跳得厉害,这不知检点的野丫头,没羞没臊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
秦云昭小心地将那只麂子翻了个个儿,伸手摸了摸搭在旁边一丛小灌木上的衣服,见压在最外一层的迷彩服已经烤得半干了,想了想,索性把之前搭在里面的中衣先取到外面来烤干。
沈谦已经因为余毒昏睡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这边来,转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大型凶兽的痕迹,索性设下了陷阱防止有动物袭击,然后趁着天色还好,把打来的一只麂子先洗剥好烤了;等沈谦醒来,才好吃东西补充体力。
谷中有地热,又有这一潭水,难怪植被长得这么青翠茂盛,秦云昭在潭边洗剥好麂子后,实在无法忍受身上这身沾了血蝠的血液,发出奇怪恶臭的衣服了,摸摸潭水还算温暖,大抵跟前世温水游泳池差不多的温度,于是找来石碱花,就脱下衣服涮洗起来,顺带把自己身上都清洗干净了。
恰好看到潭中居然有青鱼,秦云昭想着青鱼头骨也有解毒的功效,而且营养也是极好的,倒是适合沈谦此时服食,于是又一个猛子扎进潭里,捉了一条青鱼上来。
理好了这边,见那条被自己扔上岸的青鱼还在泼啦啦地跳,竟是离水边越弹越近了,秦云昭一步跨过,一手又将它按住,提了匕首就蹲到潭边杀鱼去了。
她可得加紧了,不然那沈胡子一会儿就要醒了,虽然她就算浑身不着一缕也不影响什么行动,不过这样子要被那喜欢教训人的沈胡子看去,还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