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向来就是个话多的,在秦家憋了那么久不能说,这一出了门,就赶紧把话篓子抖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婆婆的脸色:“这回来靠山屯我可真是开眼界了,我才跟秦家那大郎媳妇儿在灶下聊了几句,娘,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她那个堂姑子阿昭啊,可不是个一般姑娘。
那个阿昭可是个能文能武的,一笔字就是这儿的席夫子都赞不绝口,前头为着她大伯也就是明月她爹受的伤,进山里采了支野山参来,后头为着她哥受了伤,她又进山打了只活的老虎回来……”
“行了,大郎媳妇,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没听这屯里在传吗,都说那兄妹两个身上带着白煞呢,进了哪家的门,哪家就要遭殃,不然那两个怎么不跟着他大伯住!”全氏一口就打断了大儿媳妇的话,转头问起小儿子,“四郎,你跟娘说个准话,今儿秦家那闺女儿你相中了没有?”
他们这一行人一进门,张氏就让秦明月出来倒了茶,李四郎虽然有些忸怩,还是趁着接茶的时候扫了秦明月一眼。那女孩长得比兴南屯的好些姑娘都要漂亮多了,皮肤也白白净净的,可是没抬眼看他,一直垂着眼睛,倒完茶就又回她房间里去了。
李四郎觉得,秦明月虽然漂亮,不过似乎对自己有些挺淡漠疏离的,不太想看到自己。这一点他倒是感觉对了,自他刚跨进秦家院子时,秦明月就透过虚掩的窗户仔细打量过了他。
李四郎家中虽然是大户,可全氏养儿子也不娇惯,家里虽然长年都有佃户,儿子们也都是要会做地里的活计的,不然以后继承的家业怎么办?因此李四郎手粗脚大,皮肤也晒得微黑,身上衣服虽然穿得挺括,衣料子也不错,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透出农人那种淳朴的乡土气来。
在秦明月的眼里,这样的李四郎就是个带着一身土气的乡下小子,不过爹娘会攒,所以有几分家业而已。可李家有四个儿子,到时一分家,每个人也就是几十亩地而已,向晨峰家里也有几十亩土地啊,而且向晨峰已经是童生了,明年一准能考上秀才。
向晨峰那么斯文有礼,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的味道,秦明月虽然不知道这叫做儒雅,却深深为这种气质着了迷;所以她看到李四郎第一眼,心里就不喜欢,李四郎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土”字。
李四郎并没有听到他娘问他的话,却顺着嫂子的话回忆起晚饭前的情形来。他们来相看秦明月,他也要坐在上房里接受秦明月她爹娘的相看,一直说个不停的大嫂出了房间后,张氏问他的话就多了起来,他正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女孩清柔的嗓音。
秦大叔叫了声“阿昭”,让那女孩儿进来坐,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眼就撞进了那双又黑又润的杏眸里。阿昭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整间房间似乎都因为她走进来所以突然光亮了起来,李四郎当时只觉得自己心都不会跳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刚才微笑着看我了,她……好美!
“四郎,四郎?”全氏见儿子明显神游天外,轻拍了他一巴掌,“这孩子想什么去了,娘问你话呐!”
李四郎猛然醒过神来,懵懵地看向全氏:“娘,你说什么?”
“娘问你,中意秦家那闺女儿不?”吴嫂子怕这小叔子把婆婆惹生气,赶紧给他又说了一回。
阿昭?中意啊!李四郎差点就要把“中意”两个字说出口了,才募地回过神,想起娘问的是秦明月。李四郎有些怏怏地垂了头:“娘,我晚饭有点吃多了,你们先回伯娘家吧,我在这边随便转转走走,消消食。”说着也不等全氏答应,拔脚就往斜刺里的一条路上走了。
“诶,四郎,你在这儿又不熟路,你去哪儿转呐?”全氏叫了几声没叫住,只得郁闷地住了口。
吴嫂子这回注意到婆婆的眼色了,赶紧上前劝了一句:“娘,四郎都是要成家的人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横竖路在嘴上呢,你还怕问不到路回来?”
大儿媳妇这么一劝,全氏想想也算了,由着儿子去散散吧,今天这回相看,怕是儿子对秦明月没有相看中啊。没相看中就没相看中,只要儿子不是看中那一个就好!
秦云昭几步走回了家,就看到家里大小几个男人神情各异,自己的哥哥正一脸不甘带着点仇恨,华灵和容渊两个却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宗南山却是沉吟不语。
“这是怎么啦?”秦云昭不去管别人,先跑来问秦思源。
秦思源有些气恼地搔了搔头:“刚才张小旗来说,有人在山脚下又发现了野猪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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