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昭先随了罗奕去了兴州大营,等在营外取了罗奕那一队五个人的衣服尺寸,然后直接找到了何掌柜那里,上回她托何掌柜继续再帮她染两匹迷彩布料的,这时应该也染好了。
今天何家布店里倒是平静,何掌柜安静坐在柜台后面,手脚麻利地做着针线,见秦云昭过来了,连忙微笑着迎上来:“秦姑娘来了,你那两匹布已经染好了,那三套衣裳也做好了,我这就帮你取来。”
她笑容恬淡,却有些不自然地偏着脸,秦云昭看着她左侧脸颊上的一块淤青,叹了一口气:“还要烦你就用那布帮我赶制五套衣服出来,这是尺寸,三天之内必须要制成,何掌柜可做得过来?”
“能的,能的!”何掌柜面上多了丝欢喜,接过秦云昭递来的记着尺寸的纸,仔细看了看,肯定地又点了点头,“不要三天,我两天就能做完,我手工快,绝对不会误了秦姑娘的事!”
秦云昭见她马上就抖擞了精神开始准备了,心里也有些触动,她喜欢做事认真的人,像何花这样的,在这个时代能够做到这样子,并不容易,也格外令她有些钦佩;因此忍不住轻声问了出来:“这是你家那个人打的?”
何花拿着竹尺的手顿了一顿,低低“嗯”了一声,又继续量着布,只是抿紧了嘴角。
“总得想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秦云昭看着何花麻利地操起剪刀剪开布料,很想帮上她一把。
“其实你一直跟我做生意,就是在帮我了,我心里也一直很感激你。”何花停了手,认真地看着秦云昭,刘宏文上次到店上来闹了一回后,变本加厉地要何花每月拿出八两银子供他家用,否则就以无出休了她。
要不是秦云昭上次直接付了全款,她当时手里根本就凑不出八两银钱给那个畜生,可能自己当时就得让他一封休书赶出门,这店子也早让他给拿去卖了。
这个月秦云昭又来照顾她生意,她卖的一些布料的利润,零零碎碎凑起来勉强也能到八两了,可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何花有些茫然地低了头,忍住了眼中的泪水:“这日子,过得下就过,过不下,到时再说吧……”
她不能让那畜生把爹娘传下来的这店子给拿出去卖了,用她家里两代人的血汗去喂养他和他那个娇妾。得过且过,过不得,那就鱼死网破吧!
何花敛了泪,认真地剪开了布料,一块块放好了,用滑石在上面标了尺寸,另外把给秦云昭做好的三套衣服都包好了,这才又抬头冲秦云昭笑了笑,递了过去:“秦姑娘,到时做好了是你来取还是我给你送去?”
“你送吧,送去兴州大营,找一个叫罗奕的校尉收货。”秦云昭觉得何花做事妥当,自己没必要还跑进城里一趟,就让她直接送货了,把做衣服的手工钱先结算了,想了想,又扯了好几块布料回去。
何花有些不好意思:“秦姑娘,其实你不必……这么照顾我。”她看得出秦云昭穿着只是普通,还扯过几回粗布回去做衣裳,寻常人家也没有一两月就来扯布做衣服的,秦云昭却又买了布。
“没事儿,我家里又添了几个人,所以想帮他们做几身衣服。”秦云昭照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要帮宗南山和容渊扯几块布回去做几套衣裳。
何花见她坚持,就不作声了,只是给她的折扣尽量多打了一些,自己只拿了个极薄的小利。秦云昭心里清楚,愈加对她好感起来,临到出门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何掌柜,你知不知道旁边那条皮毛街有哪家接鞘皮子的活计?”她那里又攒了几张皮毛了,以后还会更多,正想鞘好,或卖或自己做冬天的大毛衣物什么的都方便。
“秦姑娘想鞘皮子?”何花听她相问,迟疑了片刻就答了出来,“要是秦姑娘不嫌弃的话,我那弟弟他能鞘的。”一面说着,一面就让秦云昭略等等,自己转身去了后面房间里,把弟弟何真鞘出来的一张皮子取出来给秦云昭看。
“我弟弟原来跟着我爹学了染布手艺,还做了几年学徒,学了怎么鞘皮子,我们兴州这边毛皮多,学会鞘这个也方便制衣。”何花见秦云昭拿了皮子细细看着,就在一边轻声解释了几句,“这皮子就是他鞘来打算让我做件毛褙子的。”
手中是一块兔皮,挺柔软的,水色也好,兔毛也茂密,秦云昭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觉得鞘得不错,比上回她在皮毛街面上摆出来的那些不得差,于是点了点头:“鞘得可以,那下回我拿皮子来找他帮鞘。”
弟弟除了染布还能有别的进账,何花很是欢喜,连连向秦云昭保证:“秦姑娘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好好鞘的,手工钱你也只管放心,绝对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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