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心里微微一沉。她昨天夜里已经想过了,要是陆春生和张氏还想继续伸手,会是用什么法子,所以做了防范;陆春生和张氏果然一脚踏了进来。
她所做的,不过是把张氏说的话一句句还回去罢了,打脸,那也是张氏自己把脸凑上来的!可在秦永德心里……到底她只是侄女,秦明月却是亲闺女啊。
秦云昭心里发沉,只是考虑到了秦思源。微微侧过脸去,果然看到了哥哥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秦永德这一句话,就让秦思源有些凉了心,张口正要说话,院子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秦勇林你个王八羔子,你给我出来!”
房里的三人吃了一惊,站在院子里的秦勇山已经迎了上去:“刘伯,婶儿,你们来了,快先进堂屋里坐。”又扭头向厨房里叫了一声,“芬儿,弟妹她家里来了,赶紧地泡壶茶来!”
刘土根见秦勇山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一时也不好拂了他面子,刚进来时那气势就缓了下来,只得闷着气闭了嘴,田金花却不管这些:“哟,是勇山啊,这事儿你一个小辈,又是大伯哥的不好说话,还是把你娘和勇林叫出来吧!”
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刘翠翠回了娘家吗?看这样子,竟然是怄气跑回娘家的?秦永德在房间时听到亲家母这语气不对头,连忙提高了声音:“是亲家来了吗?”
刘土根听到秦永德的声音,微微吃惊,才知道他回来了,看了自家婆娘一眼,两口子就先进了上房,张氏听到声音也走了进来。
秦思源和秦云昭连忙先退了出来,这才看到正厅里还进来了三四个人,刘翠翠也在里面,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见他们两个出来,微微把脸撇到一边不出声,陪着她来的几个兄弟,乍见秦云昭不免惊艳,特别是其中一个,目光还在秦云昭的脸上停留了一阵。
秦思源将妹妹挡在身后,冲着那人怒目而视,那人本来还想挑衅地瞪回来,被年长的那个咳了一声,只得强忍着低了头。秦思源一手将妹妹拉回了房间里:“阿昭你就呆在房里不用出去,我去看看他们!”
这刘翠翠是受了气跑回娘家搬救兵了,可大伯才回来养伤,就怄了一场气,这一件两件事的,都赶在一起了,要再来一场口角争斗甚至动手,可不得把大伯再气死过去?秦思源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坐进正厅里看着点。
上房里面,刘土根拉着秦永德说了几句面子话,什么一直等着他回来了好来看他啊,什么吃好喝好养好伤啊,然后就给婆娘使了个眼色,自己闭了嘴不作声了。
田金花理也不理在她旁边陪着笑脸的张氏,直接就跟秦永德说了:“亲家公,我们两家结亲之前,也是互相都打探过的,两个孩子也看对了眼儿,可这才成亲一个月,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勇林就下狠手打了媳妇!
本来嘛,小两口才过日子,哪有个就能那么平顺的,谁家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家翠儿吃点亏,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她婆婆竟然挑唆着儿子要休妻!我家好好一个黄花闺女儿,嫁过来这才一个月,是犯了多大的事了,偷汉养人了?这就逼着不要我家翠儿了?
看孩子在家里哭得那可怜模样儿,你说我们当爹娘的怎么不心疼?我家里也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人,只要亲家你说出个道理来,我家翠儿该休,我二话不说,她几个兄弟我都带来了,马上抬着她嫁妆就走!”
田金花话说得客气,可她那几个儿子却不是来抬嫁妆的,是来给刘翠翠仗气撑腰的,一个说不好,就是把秦家砸了也是极有可能的!秦永德心里也清楚,只是他才回来,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刘翠翠要跑回娘家,所以就看向了张氏。
张氏连忙开口解释:“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年轻人气性大,勇林说了翠翠几句,翠翠就指着她男人鼻子骂了起来,我过去劝和吧,也是翠翠在气头上,连着我都一起骂了。我当时也是一口气没压下来,就教训了她几句,谁知道她年纪轻受不住话,还跑回娘家把亲家你们老两口给惊动了……”
乍听来,似乎说得还为刘翠翠开脱了的,可实际上就是委婉说明了刘翠翠不敬丈夫、不敬公婆,动不动就回娘家搬人来压婆家!
田金花也是个精的,这一听到脸上就不好看了,冷笑了一声:“亲家母,做人说话可是要拍着良心啊,你怎么不说勇林为什么要骂翠儿呢?婆婆教训媳妇那是天经地义,你说翠儿骂你,你有什么能让她骂的呢!”这张氏皮面上还想给她装贤良,翠儿都跟她说了,这婆婆其实就是一肚子坏水!田金花就赌这张氏不敢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
当时刘翠翠被秦勇林打了两耳光后,叫骂的是“我撒泼我也没又推又骂得害得人小产!我撒泼我也没昧了家里的银钱不给当家的男人去治病!我撒泼我也没拿三百两银子去嫖只别人都玩烂了的破鞋”!这些话张氏怎么能说到秦永德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