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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讥诮,在原地愣了片刻,神色渐渐变冷,又莫可奈何,只咬紧牙叹了声,“冤孽!”
用过午膳,梁湛出门,燕喃又闲了下来。
“四娘子住哪儿?”她忽然想起来,问正忙着煮茶的宫棋。
“住海棠林外的春在楼。”宫棋性子也颇沉稳。
“四娘子性格如何?有些什么喜好?”燕喃闲闲问。
她这一妹两姐,目前看起来,都对她没什么好感。
另外两人她管不着,反正她的目标不在于闺阁间斗个高低,这个梁宛茹是小哑巴燕喃的胞妹,她还是希望二人能友好相处。
宫棋楞了片刻。
燕喃抬眼看看她:“怎么?不好说?私下说主子闲话,那叫嚼舌。不过若主子问起来不答,那叫什么?”
宫棋忙垂首道:“是奴婢想左了,四娘子为人憨实,喜怒分明,人都说是个炮仗性子,点火就着,炸过就好。对下人也都不错,跟着她的丫鬟萱草是和奴婢是同批进府的绣娘,常说四娘子人好。”
“喜好嘛。”宫棋想了想,“四娘子喜欢吃,对吃食很挑剔,尤喜甜果子,还喜欢自己动手做。”
燕喃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个直性子的小吃货呀,不难对付。
她又看看宫棋,这丫头比素琴识时务,比映画稳重,比采书灵慧,倒是个可造之才。
“你在元府几年了?”
宫棋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忙谨慎答道:“刚一年。”
“以前伺候谁?”
“以前在绣院,这次给三娘子选丫鬟,见奴婢绣活不错,还算机灵,便选上来了。”
燕喃沉吟,待元府的时间不长,又没有伺候过谁,还不错,适合收为自己人。
“你是开封府人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宫棋替燕喃送上热茶,垂眸道:“奴婢是开封南郊人,老家还有爹和后娘和一个弟弟,哥哥得了解额,为陪哥哥求学、参加省试来了开封,谁知哥哥入场那几天生了一场大病,不但没考成,为了治病还欠下一大笔债,为还钱,哥哥找了个文墨铺子帮忙,我便进了元府。”
“那你哥哥如今没入学了?”
“是。”宫棋语气沉下去,“参加省试得先入学籍,书院的束脩,我们付不起。”
燕喃托起腮,“开封有好几所义学,你哥哥怎没去?”
她听元峥说过,元太师办了三四所义学吧。
宫棋讶然抬起头来,“义学?”
燕喃点点头,瞬间有了主意,一笑道:“我可以帮你哥哥进义学,并且你放心,这义学的老师绝对不简单。”
宫棋难以置信地看着燕喃,激动得眼泪花花,对他们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能考中举,简直就是通天之路,哥哥空有一身才华,却无钱进学进考,眼看就要这么蹉跎下去,燕喃此举对她来说,无疑是寒冬腊月里的热炭。
宫棋“扑通”朝燕喃跪了下去,“娘子!多谢娘子!宫棋,一辈子都伺候娘子!”
燕喃摆摆手:“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伺候,但我需要你去帮我照顾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