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流言蜚语

    经过三年时间的冲刷，再炽烈的爱情也会慢慢归于平淡，他们也不例外。

    大四这一年，法学生们的课程都修完了，不准备继续读研或者考公务员的学生都搬出校园，在外面找了房子开始边实习边写毕业论文。

    司考结束后，秦钦和张亦涵也开始找实习单位。

    在俞暄然的引荐下，秦钦进入一家律所实习。

    张亦涵因为对文学颇有兴趣，想去报社当记者或者编辑，投了几份简历后，杳无音信，最后还是靠家里的关系进入国企当图书校对编辑。

    学校距离上班的地方实在太远了，两人租了房子一起住。

    三个月后，司考成绩出来了，秦钦高分通过，实习期间，律所合伙人觉得他不仅勤劳肯干，工作能力还比大多数研究生还突出，除了给他涨工资外，还给他优先录用的机会，只要他毕业后愿意留在律所，愿意支付他税后一万的月薪，这还不包括团队合作的提成。

    还没有毕业就能被优待，可见他有多优秀。

    律所提供的条件很丰厚，秦钦没有拒绝，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要开始挣钱养家，他家那个可爱的吃货饭量大得有些惊人，吃饱了还会吃些零食，最让人咬牙切齿嫉妒的是，她多吃不长肉。

    当天下班后，秦钦买了很多菜回家，想给她家吃货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可一到家，向来比他早下班的人连影子也没有，拨通了她的电话才知道她一下班就跑到何嘉租的公寓去了。

    秦钦打算做完晚餐后再去接她回来，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

    刚从律所回来的何嘉身心俱惫着，她今天又是跑法院立案，又是跑公证处做公证，简直要累成狗。累是累了点，但最让她无语的是她今天在律所接待的客户，是她顶头上司的客户，因为他实在是太啰嗦了，她上司实在受不了他，就让她去接待他，一个小时5000元的咨询费。

    那个客户特别能叨叨，从进律所开始就一直在抱怨着她老婆的各种不是。

    对了，那个客户准备和她老婆离婚。

    何嘉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频频点头，脸上带笑，口是心非地应是。

    他的顶头上司是律所合伙人，人有点逗，特别嘱咐她：“你就听他说，千万别打断他，他敢肯定他能叨叨一下午，记得让萧晓给他准备一大壶水放在他旁边，他渴了会自斟自饮。耐心点，千万不要觉得不耐烦，下午的咨询费全归你了。”

    何嘉：“……”

    何嘉心里很不解？为什么她要浪费这个时间听一个啰嗦男抱怨一个女的不是啊？

    “他这个人是极品，又扣门又精明，挣来的钱都存他妈妈名下了，她老婆没出轨，他逢人就说她出轨，对老婆各种提防，对外人倒是大方得很，现在要离婚了，他不打算给她老婆一分钱。这种人……呵呵！”

    何嘉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邻居！”

    呃……何嘉囧了好久。听了那个客户叨叨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两万的咨询费，他一点儿也不心疼，全给何嘉当安慰奖了。

    这人简直是极品男！

    谁说出来工作后就自由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何嘉心里抱怨道。

    回到租房，何嘉在楼梯处看到张亦涵，诧异道：“你怎么坐这？”

    张亦涵眉开眼笑地抱住了何嘉，撒娇道：“好想你啊，嘉嘉！”

    “拉倒吧，你有了秦钦还会想起我？”

    “当然会，你看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

    何嘉笑了笑，开了门让她进去，“吃饭了吗？”

    “没，呆会秦钦会过来接我回家吃饭！”张亦涵笑逐颜开道。

    “你看你，下巴都快笑掉了，还不接住，都三年了，你们也不嫌腻歪啊！”何嘉笑道，她很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仅仅因为他们是她的好朋友。

    “嘻嘻，我家秦钦可好了，嘉嘉，我此生非他不嫁！”张亦涵信誓旦旦道，眼里散发着幸福的火焰。

    何嘉白了她一眼，拿过一包康师傅方便面放饭盒里泡上，语气揶揄道：“你长点骨气好不好，他还没有答应娶你呢，你就这么着急恨嫁吗？”

    张亦涵频频点头道：“嗯嗯，是的！嘉嘉，你晚上就吃方便面吗？”

    “对啊，节省点时间，呆会还有两份合同要看呢？”

    “啊？这么忙啊？我这么唐突会不会打扰你啊？”

    何嘉又白了她一眼，“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会和我客气？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有美男在旁，我可不信你会无事登我三宝殿啊！”

    张亦涵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心虚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哼，打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何嘉没好气道。

    张亦涵突然安静了，沉默了一会不急不缓道：“嘉嘉……我……怀孕了！”

    “啪……”

    不锈钢叉子掉到地上了。

    何嘉瞪大了眼睛看向张亦涵，“真的假的？”

    张亦涵缓缓地、一公分一公分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喜悦，也有为难，看起来她很矛盾。

    何嘉叹了一口气，扶额尴尬道：“你们……难道没……采取措施？”

    张亦涵点点头，忙道：“有的有的……秦钦很负责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就怀上了。”

    张亦涵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小。

    何嘉沉默了半响问，“秦钦知道么？”

    张亦涵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现在的心挺六神无主的！”

    “你多久没来例假了！”

    “三个多月吧，刚开始我以为是例假推迟了，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贫血导致的，喝了中药，我以为……没想到是……”张亦涵说不下去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挺喜欢小孩子的，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毕业……”张亦涵矛盾道。

    “以前你不是说，如果能在大学毕业时，一手拿毕业证，一手拿结婚证或者抱着孩子，你的人生会很美满的？恭喜你，你的人生无憾了。”

    张亦涵垂下了眼眸，着急道：“嘉嘉，现在好像不行……真的不行，我不想拖累秦钦，他才刚开始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精疲力尽的样子我很心疼……嘉嘉，这件事不要告诉秦钦，好不好？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可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现在的心很矛盾，我不知道该和谁说，我只信任你。”说这话时，张亦涵是盯着何嘉说的，目光真挚得令人不忍拒绝。

    何嘉叹了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