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鸿飞悠悠喝了口菜,悠悠与方晟碰杯然后仰头干掉,悠悠说:“方县长,老俞比你痴长几岁,在官场好歹多混了十多年,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那就是,很多时候老百姓短视而愚昧,给点甜头就能哄住,这也是基层组织选举反复试点反复失败的原因。”
“听着扎心啊,不过确实有道理。”方晟叹息道。
“富民大桥炸与不炸,老百姓其实并不关心,他们关心什么?出行方便。炸掉重修工期在一年以上,免不了限重限行交通堵塞,别说老百姓,每天往返于梧湘和江业的干部们也不乐意。至于将来大桥突然坍塌会不会造成重大伤亡,谁管啊?这么说方县长明白吗?”
“如果我执意启动重修方案,尤东明会不会反对?”
“不会。把自己分管的摊子做大,除非笨蛋才拒绝,”俞鸿飞推心置腹道,“尤东明跟吴玉才那个小兔崽子不一样,他对那个人有恩,无须刻意巴结奉承,再说他还有几年就退二线,趁着有权有势多捞点才是真章,不过这事儿你还得再想想,不容易啊不容易。”
“你担心常委会否决重修方案?”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别看小小一座桥,单在正府这边就涉及到四个副县长,我分管旧城改造也就是拆迁办,桥归尤东明管,民族宗教是宁树路负责,下岗工人安置又涉及到信访,那是吴玉才的分工范围。你瞧,每开一次协调会相当于县长办公会,嘿嘿,以我的经验,什么事牵涉到两个副县长就有麻烦,这回是四个!”
经他一说方晟也沉吟不语。
这顿酒说说喝喝花了三个多小时,脑子晕乎乎的,走出屋子来到院里凉风一吹,头脑又清醒过来。
“我再想想,桥终究要重修,我希望在我们这一任彻底解决问题。”方晟说。
俞鸿飞主动伸过手:“不管如何,我坚决站在你这边。”
方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仅关于修桥,感激地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已经九点钟,俞鸿飞还是叫来司机赶回梧湘,方晟则沿着街道边走边逛,蓦地头一抬,前方一个亮闪闪的招牌刺得他眼睛生疼:
万家快捷酒店。
顿时想起上午叶韵在自己掌心那撩人的一勾,还有后来发的短信,心头一热,暗想既然经过这儿说明是缘分,人是不能拒绝天意的。遂四下张望一番,信步走进酒店。
敲开门,俏皮地现出叶韵盈盈的笑脸。
“终于来了……还以为你要拿架子故意不理我,快请进。”
她穿着一身棉布睡袍,下面却比超短裙还短,领口松松垮垮,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春光外泄。
偏偏她的胸是他见过的漂亮女孩里最大的,在睡袍里跳动个不停,呼之欲出,特别是她俯身给他倒茶时,方晟简直不忍直视,生怕管不住自己。
“上午跟俞县长谈得怎样?”他不想气氛太暧昧,干脆谈工作。
“还能怎样,每个关键步骤他都强调自己说了不算,要等这个会那个会,要在黄海我早投诉他不作为了,哼!”
看到她生气地皱起鼻子,很象当年的周小容,方晟心里又是一动,连忙压住邪念,道:“要有耐心,江业的投资环境非常特殊,怎么说呢……并非思想保守或是贪得无厌,而是长期养成的不沾锅的习惯,无论干什么事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而是免除自己的责任。”
“就是嘛,要不是冲着方县长,八抬大轿请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她半埋怨半撒娇地说,还有意无意把领口向下拉了点,胸口那片惊心动魄的白晃得方晟头更晕。
稳住,稳住!
方晟不停地提醒自己,缓缓道:“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总是找不到机会,今天不妨……为什么帮我?”
叶韵一愣,笑得更迷人:“首先我要说间谍嫌疑纯属乌有……”
方晟摆摆手:“那件事别说了,不是我关心的,也没法甄别,我们就事论事。”
“好,那我可要说心里话了,”她微微整理一下睡袍,看似向上拉起,衣领却更加暴露,露出深遂而性感的乳沟,“少女时代我玩心很重,在英国留学期间广泛交友,接触了不少组织,大概这是我被重点怀疑的原因。归国后在职业问题上我也很随性,想做就做想走就走,在宁诗科技是我时间做得最长的,原因嘛很简单,我想认真一回,真正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结果毫不费劲成功了,我从普通销售经理迅速升到总经理。本来在我的规划里景区管理软件是最后一票,干完就到我辞职的时候了,因为重复劳动无聊且无趣,然而却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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