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兴王虽然不成器,却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儿子,之前她一心要给儿子寻摸一个数一数二的出挑女孩子做媳妇,只是碍于兴王是幼子,上面庆王没娶亲,她也不好意思先张口,如今到了时候,却不想兴王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庄淑妃看到薛子桢带着秦子瑜来给自己敬酒,就有些没好气,只是她讨厌秦子瑜,却不能给薛子桢脸色看,只得勉勉强强接过了酒,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子瑜。
容貌清秀,算不得美人儿,也算是佳人了,打扮的也颇为素净雅致,神情举止虽然乖顺,却有那么一股小家子气,庄淑妃越想越觉得憋屈,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闷声不吭的。
赵皇后看在眼里,知道庄淑妃这是不痛快了,她在宫里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也要强了一辈子,如今庆王娶个大家闺秀,她的儿子却要娶个乡野村女,心里能高兴才怪了。
但是赵皇后却不能看着庄淑妃在众人面前失礼,便笑着替庄淑妃问了秦子瑜几句话,秦子瑜虽然紧张,可也一一答了,神情落落大方,倒也没什么局促。
赵皇后看了暗暗满意,叫赏了一对荷包就让人回去了。
旁边冯贵妃正和程夫人说的高兴,一扭头见庄淑妃神色郁然,不禁有些讥讽之意,她也听说了兴王和秦子瑜之事,不免替庄淑妃觉得可笑,她在宫里清高自诩,目下无尘,如今倒要娶个那样的儿媳妇,心里也觉得颇为痛快,遂故意问庄淑妃:“兴王的婚事你心里可有谱了?”
庄淑妃面色阴沉沉的,只是不理她,冯贵妃没听到回答,自觉被打了脸,也有些恼怒,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赵皇后坐在两个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恒郡王的母亲恒亲王妃坐在冯贵妃身边,看着两个人刀光剑影,也是淡淡一笑,了然于心,她深居简出多年,这次来赴宴也是想给儿子挑个出众的儿媳妇。
今日来的姑娘也多,要说出众的也有好几个,崔家的崔玉娘亭亭玉立,崔如岳在士林中的名声也不错,又是嫡女,可惜就是太娇惯了,脾气也有些大。
而秦家的二姑娘秦若兰倒是温柔和气,秦大人也是实权派的,前途无量,但秦夫人是继母,秦家的糟心事太多了。
赵家的姑娘出身没的说,容貌才学也没的说,通身落落大方的气派,也很拿得出手,只可惜是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娶了她们就像是投靠了护国公府一样,只怕会受到皇上的猜忌。
与此同理,文鼎侯,顺安侯和武功侯府的姑娘也都不能要,倒是庄淑妃的娘家侄女儿庄之韵和太子妃的娘家妹妹董曲音还合适些,也是皇亲国戚,出身不错,但又没那么打眼,名声也不错。
恒亲王妃抬眼一扫,便看到庄夫人正在和顺亲王妃套近乎,董夫人也凑在了顺安侯夫人跟前说话,明显是有意结亲的,不由暗暗叹气。
看来看去,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其实,也有十全十美的,比如薛子桢,当初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初一见面,她就喜欢这个姑娘,聪慧,伶俐,家世样貌也不输人,只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
即便恒亲王妃很早就看出了自家儿子的心思,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揭破这件事,免得传出闲言碎语,也免得儿子难堪。
小戏唱了两出,有人心不在焉,也有人专心看戏的,比如惠嘉公主,就叫人拿彩头赏了那个扮小生的。
惠安公主也跟着赏了,还兴致勃勃的把那小生叫了来问了几句话。
那小生卸了妆,赫然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而且丝毫不怯场,举止文雅,说话谦和有礼,惠安公主见了不由赞赏,待到那小生走后,赵雪才凑过来小声道:“他叫苏合,乃是前任刑部尚书苏魁章的族侄,当日苏魁章被罢官,全家回到原籍,他却留了下来,好像是父母双亡,苏魁章的夫人又厌恶他,这才寻了个由头故意把他留下的,他一个人无依无靠,不知道怎么竟做了戏子,取了个艺名叫合欢,若是苏魁章知道,肯定要气死了。”
惠安公主一听顿时添了几分怜悯:“原来是这样啊,若不是走投无路,好好一个富家公子也不能去做戏子啊。”说着又叫人多赏了些银子。
两个人兀自窃窃私语,却没看到惠嘉公主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