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鸿门宴,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难道是薛子桢眼里不揉沙子,在得知这件事后就对他死心了?因为死心了,因为早晚要分开。所以不屑对他生气?
霍灵璧越想越觉得难受。看到薛子桢脸上的笑容也觉得分外刺眼,想分辨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想置之不理却又像头上悬着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一样。
是夜,薛子桢睡得香甜,霍灵璧却是辗转反侧,他默默望着侧着身子睡着的薛子桢。这是她的妻子,也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人,他爱她,信任她,把全部身家交到了她的手上。对她发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既然如此,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可是霍灵璧也有一丝隐忧。一直以来,他对薛子桢不好。薛子桢默默承受了,并没有流露出痛恨或者怨愤,他对她掏心掏肺,她同样微笑着接受,并没有特别的喜悦和感动,所以就导致了霍灵璧有些疑惑,薛子桢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说起来,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他却纠结于这样的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他毕竟比薛子桢大了将近十岁,一开始时,他把薛子桢对他的好感归结于懵懂少女对成熟男子的莫名恋慕,后来见识了薛子桢的聪慧,又自恋的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只可惜,当时他太过于自傲,而且也没有从朱颜留给他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看待薛子桢是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直到两个人慢慢熟悉,到后来的成亲,他了解了薛子桢的美好,逐渐陷了进去,但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自觉以前对待薛子桢的态度太过恶劣,所以拼命的想要补偿,在这期间,薛子桢虽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却从来没有主动表达过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想要与他白头偕老?还是木已成舟所以不得不妥协?
霍灵璧不明白,也不敢问,生怕得到的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想着既然已经成了夫妻,那何必问的那么清楚明白呢?后来有了孩子,这种不安就被压在了心的更深处,直到现在……
霍灵璧说不明白是希望薛子桢吃醋大闹还是希望她像现在这样冷静自持,理智上,她怀着身孕,切忌大喜大悲,像如今这样坦然接受,他是暗暗庆幸的,但感情上,他又希望薛子桢跟他大闹一场,最后打他骂他,狠狠地吃一回醋,这样他才会感受到她也是在乎他的。
霍灵璧翻来覆去,长吁短叹的,自己没睡着,倒把薛子桢吵醒了。
薛子桢迷迷糊糊的,摸到了霍灵璧的手握住才道:“怎么还没睡?”
霍灵璧叹了口气:“睡不着。”他见薛子桢想要坐起来,赶忙伸手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腿抽筋了?”
自打怀孕的月份大了,薛子桢的腿脚都肿起来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容易抽筋。
薛子桢摇摇头,也慢慢清醒过来了,她靠在霍灵璧胸膛上,闻了闻他身上好闻的青草加薄荷的清香,笑道:“是不是在为朱颜的事烦心?”
霍灵璧提起这个就觉得烦:“倒也不是我自己高看自己,她这次以突厥公主的身份来京城,只怕就是要嫁给我的,我太了解她了,聪明是聪明,可心气也高,很是自傲,容不得自己有一丁点的失败,当年她潜入军营做探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最后被我刺了一剑,又灰溜溜的逃走了,在她眼里,只怕成了一辈子的污点,这次她估计就是来报仇来的了,先嫁给我,然后凌驾于我之上,狠狠地羞辱我,逼迫我不得不对她低头,这才只怕才能满足她的自尊心。”
薛子桢道:“这不很正常?若是换了我,我肯定也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
霍灵璧冷笑道:“你会潜入军营做探子么?明明是个探子,却还欺骗了所有人,一副我付出了真心,你为什么不回报我的样子,她很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连人心都算计到了,她使出浑身解数让我着迷,不就是想让我在紧要关头英雄难过美人关么?她肯定很自信,觉得凭借我对她的感情,即便我识破了她的身份也不忍心杀她,只可惜,我可不会怜香惜玉,谁对我好,我必然千倍百倍的报答,谁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我也会将她千刀万剐!”
薛子桢默然,朱颜若要嫁给霍灵璧,那她就是中间最大的阻碍了!
还有朱颜所谓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生下来,如果生下来了,只怕会成为朱颜手中最大的底牌!
霍灵璧看着陷入沉思的薛子桢,心里的那个疑问越发的想问出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本就是他没理,他质问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扶着薛子桢躺下,柔声道:“快睡吧,一切有我呢。”
薛子桢闭上眼睛却笑了:“这件事与你无关,这是我和朱颜之间不可避免的一场争斗,我原以为她死了,我就永远没有办法赢过她,但是现在不同,她还活着,我势必要将她打败的,因为……”
因为你是我的!决不允许任何的觊觎!
不过这话薛子桢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假装睡去了,只留下霍灵璧一个人怔怔的望着她。
自打薛子桢病了的消息传出去,朱颜倒是没有出现过,大周和突厥的和谈照旧在进行,霍灵璧也越发忙了起来,整天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地图就是和一群幕僚商议开放马市的事。
薛丹臣来探望薛子桢,也提到了这件事,如今朝中大臣对开放马市的事一半赞同一半不赞同,赞同者便是以薛丹臣和镇国公为首的一派,反对的则是以武功侯和顺安侯为首的一派,各执一词,谁都不肯退让。
自己都没协商好呢,怎么和突厥和谈呢?
是以顺昌帝也颇有些焦头烂额,只让内阁赶紧拿出个章程来,他自己则在上林苑三天两头的大宴小宴款待突厥王和突厥公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