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家举杯庆祝。
切蛋糕时,谢思清对陈正直说:“你来切吧。”
“呵呵。”陈正直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切。”
“……”
“万一把你给切碎了,说不定我又要被瞪。”
谢思清:“……”
自从上次陈正直出损招,给谢思清绑上血袋然后弄炸吓唬钟扬被钟扬瞪了几眼后,陈正直就开始闹别扭了。
每次涉及这些事情,他就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怕有人瞪我”、“说不定我又要被瞪”,之类的话。
“……那我切吧。”谢思清说。
“去吧去吧。”陈正直道。
“不要把人切碎是么?”
“嗯。”陈正直说,“吃边上的也足够了,中间头像不要动了。”
“好……”谢思清两手拿着刀子,看了看图案,似乎犹豫着怎么切。
“这样下刀就好。”旁边钟扬突然握住了谢思清正拿着刀的手,带着他在蛋糕上落下了第一刀。
“……”谢思清脸瞬间红了。
他立刻埋下头,好像在看蛋糕,为了不让旁人发现一些什么。
钟扬没有收手,又切下第二刀:“每一块这么大,就正好能够用。”
“嗯……”谢思清小声道,“我知道了。”
“好。”
钟扬将手撤回之后,谢思清突然感觉有点空。
满月宴上,所有人都特别高兴。
等到临走之时,制片主任说道:“还有一个大的蛋糕。”
“……嗯。”
——邱实送的。
电影的满月宴,邱实没有到场,但是送了份礼。
“你们几个拿回去吧。”制片主任又道。
“我就不了。”顾菲回答,“卡路里太高了。”
“那就你们两个?”
“嗯。”谢思清说,“好。”
“行。”钟扬也点点头。
他喜欢吃甜食。
“那我再去拿个盒子。”
“……”
过了好一会儿,制片主任才又回来,刷刷两下扯开蛋糕包装,手起刀落将其切成两半,将其中一半移到刚找来的另一个盒子里,很熟练地分别系好装在了两个袋子里,然后一手拎着一个送到谢思清和钟扬面前,“喏,拿回去吧。”
谢思清:“……”
钟扬:“……”
陈正直:“……”
谢思清接过其中的一个,让钟扬拿过另外那一个。
“好了。”陈正直说,“都散伙吧。”
“你喝太多,找个代驾回去。”
陈正直真的太爱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正直不耐烦地道。
“尧导你开车了么?”一边顾菲随口问道。
之前很多活动,尧导都不开车,每次都是钟扬送他回去。
“没有。”谢思清答,“钟扬送我。”
“直接回家?”
“对。”
“你还住在炸鸡小区?”
“……对。”
炸鸡小区是尧舜禹的家。
之前顾菲问他住哪,他又不好报钟扬的,就只说了那个地址。
“那今天我送你回去吧。”顾菲又说,“我要去孩子姥姥那里,她也住在炸鸡小区里面来着。”
谢思清:“……”
“走吧。”
“我……”谢思清道,“还是钟扬送我回去就好……他家也是离得还蛮近了。”
“不需要啊。”顾菲又说,“咱们要去同个地方。”
“……”
“走吧。”
“哦……”谢思清实在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那,那好吧……”
然后,谢思清就一步三回头地被顾菲给拖走了。
到了炸鸡小区,谢思清没进屋。
他怕想到那天的事。
于是谢思清站在走廊里,并且拨通了钟扬的电话:“钟扬,你到家里了吗?”
“嗯。”
“钟扬……我在炸鸡小区,那个……你来接我一下……”
谢思清现在也有些名气,打车和坐车会被人认出来,他并不喜欢处理那些事。
“嗯。”
钟扬很快过来,谢思清钻进去。
一路上钟扬没说话,谢思清也沉默良久。
他知道钟扬在想些什么。
今天这满月宴,制片主任,还有顾菲,还有许多其他的人,都不清楚他们真正关系,但是面对别人这些想法,他们两个却没法去澄清。
制片主任太八卦了。
至于顾菲,是在这部片子拿到巨额投资之后加入团队里的,很莫名地,谢思清总觉得她和从上部戏带过来的人不一样,自己无法做到像相信陈正直、迈克、小葡萄、张毅然等人那样地相信她。
他知道这没有道理,但是,共患难时那些伙伴,在他心里地位不同。
如果今后顾菲说出什么会很麻烦……
导演和他御用演员是同性恋,这种事情,他并不想经由别人的口说出,否则,说不定会像邵羽那件事一样,被人解读得听起来就有一些恶心。
自己公开的话,还是风险很大,因为上层态度实在难以揣测,一般认为有着砸饭碗的可能,所以几乎没人敢于铤而走险。
想了一想,谢思清叹了一口气,握住了钟扬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钟扬……你再忍耐一下。”
“……”
“你再等我一下……再等我一下好么?”
“……嗯。”
“我会让人都知道的……你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嗯。”钟扬声音温柔,“会的。我想,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在那之前我安心等。”
“……谢谢。”
钟扬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握住了谢思清的手指。
……
——因为第一个月破20亿,谢思清也接受了很多媒体的采访。
当中不少,是他和钟扬还有顾菲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国内受最大网站的专访。
“嗨,”主持人余豆腐说,“恭喜票房过20亿!”
谢思清笑了笑:“谢谢。”
“好难以想象哦……”余豆腐道,“观影人次超5000万……”
“嗯。”
“我觉得是不是,会去看电影的,全都买过这个?”
“那没有那么夸张吧。”谢思清又笑笑。
“这真的很难得……!”
“……嗯。”谢思清说,“我很幸运,观众正好喜欢这部片子。”
“可是……”余豆腐说,“不会只是因为幸运的吧?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引人注目的新导演出来,甚至老导演们也常常被人说对新作很失望。”
“……”谢思清有一些汗颜了。
他根本不是新导演。
那边,余豆腐又追问道:“为什么呢?”
“嗯……”谢思清想了想,“我想,很多原因在吧,需要共同努力。在我看来,电影是种文化,其实才是娱乐,但是现在……好像普遍有种氛围,认为电影只是为了娱乐大众。对于年轻导演来说,这个时代充满机会,观众人数前所未有,庞大投资涌入行业,数码使得成本低廉,还有网络等等平台……机会比以前要多得多了。但是,这个时代同时有些让人无奈……奖项这边的话……我想,和国外并不同,国内因为盗版横行,dvd几乎是卖不出去的,基本上票房多少收入就是多少,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注重收藏价值,而是更加注重噱头……比如我认识一个年轻的导演,他写了一个很好的剧本,讲一对年轻人的爱情故事的,但每个投资方,都会提些要求,比如,希望他们婚礼之前,男孩子家有些极品亲戚出来……对于一个完整的故事来讲,这有什么意义呢?我倒觉得,现在电影观众日趋理性,凭借噱头应该很难再成功了。而且……怎么说呢,希望能给新人导演多些时间。他才刚刚开始拍摄商业电影,他怎么可能了解什么样子的才会大卖呢?如果一两部之内没有出成绩就再也不用,可能真的要断档了。”
“好……”余豆腐接着问,“那么,你喜欢做什么样的电影?这两部电影是批判什么吗?”
“没有。”谢思清笑着说,“我只是想引发一些思考,都是关于个人自身的思考吧。想要揭露什么的话肯定不如新闻从业者了,所以我要将短板藏起来。”
“哈哈,”余豆腐问,“我知道剧本都是你自己写的……能不能说说怎么创作出来的?”
谢思清说:“我比较喜欢去东想西想,然后不经意就有灵感了。”
“好一个不经意啊……那么如何选择演员?”余豆腐又问了一个问题。
“就是看看演员本身气质还有他的作品,选择我心目中与该角色最相符的一个人。”
“钟扬也是这样选出来的?”
“……不是。”谢思清看着钟扬说,“他……他连试镜都没有过。选择他是因为……我相信他是唯一一个能完全明白我想法的演员。”
“这么玄幻……!”
“……”
“那么,你是新人导演,他却拿过影帝……他耍过大牌吗?”
“……耍大牌?”谢思清想了想,“拍戏时没有过。”
家里却是有过。
比如,钟扬躺在床上叫他过去,自己却是磨磨蹭蹭,有时钟扬就会阴森森地说:“就算你在月球,也得过我过来。”
“……”
最后,余豆腐问了给导演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多人说……导演其实是个很孤独的工作……虽然有很多人听导演的指挥,但某种层面上导演是孤独的,因为艺术是孤独的,创作是孤独的,你同意吗?”
“……孤独?”谢思清看着钟扬的眼睛,说,“我……曾经孤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