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仗着玉贵妃娘娘的威势,强迫我这孙女儿嫁为平妻,如今又不明不白地人没了。这些,我们认了,我们斗不起,没那个本事替我那可怜的孙女儿讨回这个公道。但是,好好的人进去,如今连具尸首也无,想叫我们承认她死了,却是万万不能。只要一日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就还活着,就是你朱承平的妻子。我们是绝对不会替她办丧事的。你请吧!我们谢家庄留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谢老爷子站了起来,背转过了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母亲本是一番善意,怕宛云成为孤魂野鬼,无家可归,这才有此提议。老爷子既是如此说,那我会将老爷子的意思转告给母亲。只是,母亲为人素来好强,是否会打消此念头,我却无法保障,在此先行禀告老爷子。另外,老爷子,还有一个请求,却是我的个人之请,请老爷子允准。”
朱承平站了起来,躬身道。
“什么请求?”
“我想去宛云以前住的房间看上一看,可以吗?”
谢老爷子回头,深深地打量着朱承平,最终挥了挥手:“南伯,叫人带世子去宛丫头的院子瞧瞧吧!”
“多谢老爷子。”
朱承平面露感激之色,又行了一个礼,这才随南伯安排的下人去了。
背后,谢理有些忧虑地道:“老爷子,这样子断然拒绝好吗?其实宛云妹妹多半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办不办丧事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为了这事,同侯府弄僵,值得吗?”
谢老爷子失望地看了朱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理儿,我知道你性子软,不喜欢争端。这是一件好事,可以避免很多是非。可是,若是软得没有底线了,就会变成谁都可以踏上一脚的地底之泥,这一点,你需要切记才是啊!”
谢理的脸滕地一下红了,嗫嗫嚅嚅地说不出话来。
谢老爷子的神思却已经飘远了,还想去看宛丫头的院子,到底存了几分真心意吧,听秋痕那丫头说还亲自送到了别庄,呆了几日,两人感情愈好,若不是那钱氏作祟,本来也会是极好的一对吧……
“这里,就是姑娘的院子了。”
在一处提着“留香院”的院子门前,下人停住了脚,敲了敲门,对开门的小丫头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对朱承平道:“这里,我是不能进去的,世子爷自便吧。”
态度虽是礼貌,可是,骨子里却有些敌意。
谢家庄远离闹区,位于山中,因而,人心颇齐,痛惜谢宛云的早逝,因此,对朱承平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这个不近身服侍谢宛云的人都是如此,开门的小丫头就更是如此了。将门一开,就径自忙她的去了,理都不理朱承平。
时值六月,院子里有一小汪碧水,里头,植了白莲,此时,莲花开得正好,阵阵莲香扑鼻而来,而莲花池边,坐着的身影,朱承平十分熟悉,正是贴身服侍谢宛云的秋痕。她正呆呆地看着莲花,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