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学校训导处打电话一定要她去学校说清楚,她才来了。
吉原直人沉吟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了屁大点事打到破了相……这年头小女生的温婉尔雅去哪里了?
星野菜菜看起来也不蠢啊,管闲事管到将自己搭进去了,上杉香怎么教的孩子?!
他又问道:“那……小月同学为什么不帮星野作证呢?是不是二之宫家的人威胁你了?”
小月弥生垂下头,默认了。
吉原直人也没细问,问了也没屁用!眼前这位小月同学小女孩一个,样子老实想来胆子也不大,被成年人一威胁,能鼓起勇气反抗,那太强求她了。
小月弥生坐在那儿低头偷看到了吉原直人脸上的神色,愧疚之色更浓了,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怕……怕在学校里受欺负,我是怕爸爸妈妈丢了工作……二之宫前辈家里是开医院的,我爸爸妈妈都在医院工作。二之宫前辈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说……说了很多,我……对不起……对不起。”
“嗯?还有这事?”吉原直人微微有些惊讶,这家人有问题,用父母去威胁一个孩子,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问道:“那你把事情告诉你父母了吗?”
小月弥生头低得更厉害了:“没、没有……他们都结婚了,我不知道该和谁说。”
吉原直人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小月弥生不敢正眼看吉原直人,侧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他们离婚了,又都结婚了,都刚生了弟弟……我一直没想好该不该和他们说……不对,是一直没想好和谁说……”
吉原直人听了半天才摸着了头绪,小月弥生父母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毕业结婚,感情不和,和平分手,还做朋友,就小月弥生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父母离婚很平和,都是那种挺理性的人,夫妻做不了也能做朋友,并没有因爱成恨反目成仇,而且也都算关心这个女儿,但又都组织了新家庭,还前后脚又有了孩子,于是小月弥生就有些惶恐了——她找不着家在哪了。
她在父亲家住,继母是个家庭主妇,对她不冷不热,只是围着自己孩子转……这也是人之常情,又没虐待小月弥生,就连她亲爹也说不出什么。
在她母亲家住,继父是商场精英,整日大小应酬不断,亲妈是职业女性,产假没休完就上班了,两个人忙得那是团团转,大半时间她在家里就和保姆大眼瞪小眼。
更重要的是,她在两个家里越来越觉得像个外人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现在闯了祸,她即不敢说,也想不出该找谁说……她害怕被厌弃了,她现在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她已经不是唯一的孩子了。
要是因为她的原因影响到亲生父母的工作,她也害怕受继父继母的白眼。
她现在左右为难,帮星野菜菜作证,父母要遭殃,不帮星野菜菜作证,良心又受谴责——她难过的要死,于是便打算保父母,送钱给星野菜菜赎罪求心安。
弄明白了详情,吉原直人都有些难开口了——小月弥生已经这么惨了,再诱劝她去作证,似乎不太好。
他正想着怎么安慰一下这孩子,小月弥生怯生生发问了:“叔叔,星野同学……星野同学会挨罚吗?会不会……会不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