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青悒依旧一脸平静,清冷的声调没有丝毫波澜:“儿臣知罪,甘愿受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蓦地落在那张绝色漠然的脸上。
“啊!”甬后拉珍惊呼一声站了起来,迈出的脚步在看到甬帝桐格愤怒的眼神后又缓缓缩了回去,眼中满是心疼。
“为了一个少年让竟你神魂颠倒、迷失心智,不惜令皇族的声誉蒙羞,不惜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桐格无比心痛地看着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儿子,他无法相信那般孤傲、冷静睿智的桐青悒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荒唐蠢事。
“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青悒……”甬后拉珍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次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她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暗示他向甬帝认错。
桐青悒缓缓侧转过脸,抬手拭去了唇角的一丝血色从容说道:“桑氏一门赤胆忠心,镇国公一生为国南征北战、开疆扩土,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狻猊将军子承父威少年英雄,为国尽忠职守。儿臣以为忠臣良将难得,如此牺牲不值得!”
“哼,好一番‘忠臣良将难得’,朕看分明是你癖好男色为天下不齿!”
桐青悒的脸色微变,却只是紧抿着唇不语。
“从小到大,朕从来不过问你的事情,凡事由你自己作主。你说此生要娶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为妻,一生只得一人,朕也答应,只要是你真心喜爱的女子即可。朕相信你的判断和决定,因为你从来不会让朕失望,可如今……”甬帝桐格额上青筋直跳,气得手指发抖:“你简直把我们帝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父王!”桐紫儿忽然从拉珍身后站出来,冲动地替沉默不语的桐青悒辩解道:“二哥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桐青悒一震,倏地转目看向桐紫儿。
“你说什么?”桐格凝眉看向自己的女儿。
桐紫儿双手紧紧揪扯着自己的衣袖,犹豫不决地开口道:“其实,其实阿缥……”
“紫儿!”
甬后拉珍忽然低斥一声,一把将她拉了回去,脸上亦显出几分怒意来:“到现在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么?你们兄妹俩一个个都是怎么了,那桑缈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着迷?”
桐紫儿没想到拉珍会误解,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母后……”
“够了!”甬帝桐格突然怒喝一声,顿时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他将目光来回在桐青悒与桐紫儿身上扫了几圈,缓缓平复下自己怒不可遏的情绪,蓦然冲门外开口唤道:“布隆!”
书房的门应声推开,内侍总管布隆利索地恭身而入:“老奴在!”
“传朕旨意:即日起,狻猊将军桑缈卸职养伤,赤金虎符暂交驻军副将巴赤掌管,未有朕的传召,养伤期间狻猊将军无需入宫觐见。”
桐青悒蓦然抬首看向一脸阴沉的甬帝桐格,未料他竟会在此时削去狻猊将军的兵权。
“另外,没有朕的允许,世子和公主不得擅自离宫!”
布隆暗自惊愕,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老奴遵旨!”
离去前,甬帝桐格忽然走近桐青悒面前冷然说道:“成帝王业者,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这个道理,朕相信你是懂的。”
桐青悒始终清冷平静的目光微怔,沉默。
香炉里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整间寝殿里,似有似无,清冽幽雅。呼吸间都是那股独特的冷香。圣檀木暗花纹雕床,月色织锦轻纱幔,鹏纹绣金锦丝被……
怔忡片刻,桑珏倏地坐起身,一把掀开床幔跳下床。
“啊!”守候在床畔的宫女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搀扶她。
“我怎么在这里?”她避开宫女欲搀扶过来的手,下意识伸手捂住白色睡袍的前襟,沙哑的嗓音中透着一丝茫然和一丝隐约的惊慌。
“将军受了伤,是世子殿下带您回宫医治的。”宫女站在她身旁,满脸担心地看着她:“将军,您手上的伤……”
宫女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绑了层层纱布,而她刚刚的举动牵扯了伤口,雪白的纱布上又渗出血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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