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于陛下身旁,朝臣们距离远,加之有莫成安与我遮掩,应暂时无人发现。”
太平公主眼神闪了一下,双目开阖间,按下波动的心思,道:“这些且不忙说,当务之急,须得让陛下先把六郎召回才行,否则……怕是要出事。”
上官婉儿点点头,道:“若是太子愿意……”
话未说完就被太平公主打断:“靠我那好七哥?上官你还是莫要抱持幻想为好,靠我的好七哥,那阿韦姐就等不到六郎了!”
竟连他自己的妹妹都不看好他!
上官婉儿心里叹息,满面哀愁:“若东宫不行,那……还有何办法?朝中诸公?奴家于朝中并无根基。殿下呢?”
太平公主不语,只眉目阴沉的不知在想什么,上官婉儿正待探问,太平公主霍然起身:“你我能等,我的亲家母却不能等了!罢了,此事交与我便是,你且等着,明日定要见分晓!上官你且歇着,我走了!”
说完,一甩衣袖,昂然出宫而去。上官婉儿愣愣地看着太平公主昂然的身影走远,呆了一呆,幽幽叹了口气,唤人:“阿梨,稍后再寻机跑一趟东宫。”
“喏。”
阿梨应着。
到得晚上,阿梨轻巧的离开昭仪宫,悄悄往东宫去。上官婉儿握着毛笔,静静地坐在书房——
“如何?”
阿梨回到昭仪宫,上官婉儿还点着灯等着。阿梨轻轻摇头,道:“回昭仪,并无答复,尚在犹豫。”
“呵!”
上官婉儿嗤笑一声,却没多说,只是叹了口气,凝目望向别处,面色虽柔,然眼神却冷,静默良久,方才道:“罢了,既如此……便作罢。时机时机,时在前,机在后,过了便过了,弃了自是再无的。明香,你明日代我出宫,探望阿韦姐。”
“喏。”
明香答应着。上官婉儿又让她从库里挑些适合的东西出来,明天去张家探病。吩咐完了,上官婉儿才把目光投向阿梨和阿桃,眼神带着异样的深意,问道:“阿梨,阿桃,你们怕死吗?”
阿梨、阿桃对望一眼,微微低头,道:“回昭仪,怕的。”
上官婉儿一愣,笑道:“是吗?”
阿梨认真道:“回昭仪,唯有怕死,才肯下力气去练习本领,唯有把自己的本领练好了,方才有活着的机会。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阿桃在一旁猛点头,表示赞同。显然,这是两人受到的教育,两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上官婉儿饶有兴趣的挑眉:“这是你们郎君教与你们的?”
“是。”
阿梨沉声答着。上官婉儿凝视阿梨片刻,见她依旧面容平静,不见丝毫异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怕死,我自幼长于掖庭,,为了让我能活下来,家母耗费无数心血,我必须好好地活着,即便再艰难,也要活着。”
阿梨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她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她本不善言辞,太沉默寡言,并不如阿桃活泼,然而,上官婉儿并不在意,嫣然一笑后,道:“我们两个这么怕死的人,明日少不得要去试一试了,若是你因此而死,阿梨,阿桃,你二人可会怨我?”
阿桃想也不想的摇头:“不会!不瞒昭仪,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宫来护卫昭仪的。”
阿梨则坚定的道:“昭仪去哪里,奴就去哪里,心甘情愿。”
上官婉儿一顿,神情复杂,眼神忽悲忽喜:“好,好,甚好。我上官婉儿在宫里挣扎半生,原以为最终难逃下场凄凉之局,想不到还能有六郎那等有情有义的弟子,又能得你这样的人护持,好,好啊!可是,你虽不怨我,我却不忍如此待你,明日……若是事有不谐,你们便伺机走吧,最好出宫去,走得远远地。”
“昭仪……”
阿梨的扑克脸再保持不住,震惊地望着上官婉儿,阿桃直接傻眼,小嘴微张,样子十分蠢的望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轻轻一笑,捏捏她脸蛋儿,笑吟吟地道:“放心,尚不到必死之局,只是,小人当道,总要先存着必死之勇才是。”
“昭仪明日要做什么?”
阿梨连忙追问,上官婉儿只是笑笑,却没多言,还闻言软语的让她好好休息,叮嘱她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