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突厥语脱口而出,看阙特勤的神色,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张昌宗不仅不为所动,相反还心情愉快……听不懂啊!只要听不明白的,都没关系。
阙特勤身后的突厥武士也是一脸怒容,齐齐把手伸向腰间的弯刀,张昌宗挑眉,只一个手势,周围的亲兵立即反应迅速的上前,一脚踢向突厥武士的腿弯,突厥武士不受控制的向前扑通跪下,正欲起身反抗脖颈间已经被横刀贴上——
“大胆!张昌宗,你今日敢伤我一人,来日我突厥大军必屠你境内百姓千人!”
阙特勤脸色急变,嘴上却不落声势的威胁着。张昌宗笑了笑,毫不犹豫的伸脚一脚踹向他,阙特勤也不示弱,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弯刀,砍向张昌宗踢来的腿——
这小子显然也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人。
张昌宗变幻招数,避开腿,伸手一把握住阙特勤握刀的手,以阙特勤的臂力,在他抓握之下竟动弹不得分毫,,不禁脸色一变,骇然看着张昌宗——
这个被他们突厥人私下笑话比女人还漂亮的汉人将军竟然有这等巨力?!
张昌宗面上甚至还挂着笑,只凭借手力把握刀的手拉下,顺势反剪,钳制住人,笑容俊美,语气却森然:“你以为本将军为什么放着京城的舒服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边关吃苦的?十万冤魂日夜在我耳边嚎叫,嚎叫他们死得好惨!你以为本将军很想跟你讲和吗?”
幽幽地、杀气腾腾并无半分笑意的笑了两声,张昌宗沉声道:“错了,那是陛下,不是我!我心中只盼着你们的大军来,怎会盼着讲和呢?十万冤魂在看着我呢!陛下不知道,跟你们这些无信无义之辈讲和,与与虎谋皮无异!不过,没关系,为臣者当为君分忧,陛下不明白也无妨,只要结果是向着陛下期望的发展就好。你们不讲信义,那是没被打痛,等打痛了,打够了,自然就知道守我朝的规矩了!不着急,我还年轻,领兵的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就好!”
阙特勤脸色巨变,惊骇地看着张昌宗:“你……你敢杀我?我乃是颉跌利可汗之子,右厢察默矩是我的亲兄长,你若杀了我,我阿兄定不会放过你!”
张昌宗呵呵冷笑:“默矩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突厥掌权的乃是默啜,不再是颉跌利可汗,你父亲再如何英雄了得,他也死了!庇护不了你们了!你与你的兄长不过是在默啜帐下苟延残喘、挣扎求存的两个小可怜!我若杀了你,默啜可汗心里只会谢我,谢我为他的小可汗儿子铲除异己,扫清障碍。”
阙特勤惊叫道:“你……你敢!你们汉人不是讲究礼仪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敢伤我,你们的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张昌宗眼里的杀意连装都不用装,森森然注视着阙特勤,阙特勤被看得心头一阵发凉,这个汉人将军是真想杀他,不是吓他。
张昌宗幽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放开手,目光在他脖子上流连,语带可惜:“你应该感谢我们汉人的讲礼,今日就放过你。”
阙特勤松了口气,正待再骂两句,张昌宗又笑眯眯地目光幽然地盯着他:“没事,今日在这里的遭遇,你尽可回去添油加醋的汇报,也欢迎你突厥大军过来,我被屠的十万百姓还等着我为他们报仇呢。来人,送客!”
近乎是押送的方式,张昌宗骑着马把来使的突厥人送到边境,把人推到突厥国境内,还笑眯眯地挥手,期盼的叮嘱:“阙特勤王子,回去还请多在贵国大汗面前告状啊,我那被屠的十万百姓还日夜徘徊在大漠上,等着本将军为他们报仇雪恨呢!阙特勤王子好走不送。”
说完,一挥手,跟来的人马立即悄无声息的上马,队伍整齐的回转,看都没看阙特勤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