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不是多事的人,每日里就看好大营,约束好士卒,安安稳稳领他的兵。整个冬天,张昌宗只做了一件事,广发告示征召种地好手,为开春后的屯田做准备。
约莫是他的好名声的作用,居然还真招到了三个老农,开春后,田地都还没化冻,张昌宗便捧着农书与三个请来的老头儿讨论,把他们的经验跟农书结合起来,理论结合实践。他又没种过地,薛崇秀也没种过,想来想去,唯有这个办法最好。十万大军在这边屯田,总要能自给自足才是。
待田地化冻,在三个本地老农的指导下,十万大军开始耕种,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自张昌宗到此,从未纵容士兵劫掠过,若不是大片的田地和耕种的人影,几乎感觉不到大军的存在。
“报,突厥遣使求见。”
“突厥使节?”
张昌宗挑眉,点头:“让他进来。”
“喏。”
不一会儿,一个突厥青年进来,朝张昌宗行礼:“阿史那阙特勤见过张将军,奉我汗之命前来递交文书,烦请将军转呈贵国陛下。”
青年眉目间与默矩有些像,一脸粗豪,高大强壮,言行虽不是恭敬有加,却也平静有度,颇有些不卑不亢之态。
张昌宗点点头,侍立一旁的亲兵接过文书,转递给张昌宗,张昌宗也没忙着看,只是打量突厥青年两眼,问道:“使者姓阿史那,名唤阙特勤,可是颉跌利可汗的幼子,默矩王子的兄弟?”
阙特勤一愣:“将军认得我?”
张昌宗笑了笑,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英雄惜英雄,颉跌利可汗一世英雄,某同为领兵之人,自然也佩服的。”
阙特勤也笑了,笑容带着骄傲与自得,道:“父汗去时,我与兄长都还年幼,并不曾见识到父汗的风采,只从旁人的言语中知道一些。想不到父汗的威名,汉人都听过?”
张昌宗笑得诚恳:“那是当然。颉跌利可汗以区区数百兵马起家,建立偌大的突厥,你我两国虽时有交战,然用我们中原人的话说,最了解你的唯有你的对手。唯有常与之交战的我国才知晓颉跌利可汗的英雄之处,撇开敌我不谈,若单论打仗的本事,颉跌利可汗当能称一句英雄。便是我朝的高宗皇帝和现今的陛下,对颉跌利可汗的才能也是称赞的。阙特勤王子,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对手的称赞还能证明令尊的英勇呢?”
阙特勤听得满面放光,一张脸笑得满是骄傲:“将军说得是。雄鹰不会有麻雀做儿子,我与兄长也会像父汗一般。”
张昌宗笑容淡了几分,道:“如此,本将军便等着来日于战阵上见识见识雄鹰之子的风采。”
说到战阵,阙特勤的脸色暗淡了几分,看张昌宗一眼,也不答话,只插开话题道:“文书已然送到,望将军早日转交,莫要误了国事,告辞。”
“不送。”
使人送走阙特勤,张昌宗打开文书看了一眼,只看了一遍,便不禁怒火满心头:“扯蛋的突厥人竟想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