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再去谏言等于是送死,女皇可不会手软。
张昌宗在大营里枯坐了大半天,听到手下回报上官修仪回宫,立即赶了过去,一进去,还没说完呢,便被上官婉儿直接摘下头上的珠钗砸了一脸——
“师父息怒!弟子哪里招惹您了?这珠钗可别乱扔,摔坏了多可惜!弟子记得这步摇您还挺喜欢的,砸坏了不心疼吗?”
张昌宗眼疾手快、身手灵活的小心接着砸来的珠钗,免得等下砸坏了,婉儿师父气头过去了看见心疼,到时候肯定会迁怒他。不用怀疑,他的婉儿师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当然,要是讲道理也不会叫做上官妖女了!
“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是什么事情,也敢想着谏言!我竟想不到,教了你这么多年,倒教出个忠臣来!”
上官婉儿压着音量怒斥,显然,虽然生气,但并未失去理智。张昌宗看她把头上的珠钗都扔完了,似乎想摘手上的首饰了,连忙求救的看看明香,又给阿桃和阿梨使眼色。
三女立即上前,看似劝解,其实三人围着上官婉儿,直接把她扶到罗汉榻上坐下,张昌宗这会儿很机灵,立即噗通一声跪下,挪过去:“师父,好师父,求您别打了!弟子知道您是为弟子担心,弟子谢谢您,您看,弟子不是没说什么吗?快别气了,若是气坏身子,岂不是弟子的过错吗?”
上官婉儿瞅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想气死为师,以后就没人管你了,是吧?”
张昌宗梗着脖子扭头:“怎么会呢!管的人多了,师父不管还有我阿娘,还有郑太太,还有岳母大人,还有秀儿妹妹,师父,管我的人可多了!”
这么一想,貌似自己还真可怜!张昌宗忍不住想同情自己一把。上官婉儿被徒弟这时不时偶然发作一下的逗比气得一个倒仰:“所以,气死一个是一个,是吧?”
张昌宗一激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赶紧赔罪:“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弟子这不是心疼师父,心头愧疚吗?师父,弟子错了!”
好声好气的一顿哀求,上官婉儿不为所动,看他求了好一阵,方才没好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气道:“陛下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陛下的事也是你能管的?记住,多做事,少说话,特别是事关长生之事,便是英明神武如太宗也看不破此关,何况陛下?”
“喏,弟子不会再起心思,师父放心,我以后就老老实实上差,勤勤恳恳操练,权当不知此事,师父看可好?”
认错态度还算端正。上官婉儿白他一眼,虽未置可否,但也没反对的意思。
五月,女皇服洪州僧胡超所合之长生药,疾小愈。五日后,女皇下诏赦天下,改元久视。久视者,词出《老子》,即长生不老之意。女皇改控鹤监为奉宸府,搜罗美少年入宫侍奉。
七月,降将李固楷击败契丹余部,献俘含枢殿,女皇大喜,广宴公卿;闰七月,吐蕃赞普遣兵寇凉州,围昌松,唐休璟大破之。
此时,张昌宗新婚刚刚半年,韦氏去了长兄张昌期处,把家事直接交付与薛崇秀,郑太太依旧安居于张昌宗府中,一切似乎有条不紊。
是夜,张昌宗躺在榻上,身边睡着薛崇秀,听呼吸就知道,她也没睡着,张昌宗轻轻拉住她手掌,开口:“秀儿,我想上疏请求去屯田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