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人把画像收下去,拧着眉头吩咐:“让阿罗找人来侍奉本宫饮酒。”
张嬷嬷神情一凝:“殿下,您的身体?”
太平公主不以为然:“放心,本宫身体康健,你莫要学秀儿那小丫头,一惊一乍的。”
看张嬷嬷神情犹自不放松,无奈的白她一眼:“罢了,只要两壶,绝不过量。”
张嬷嬷这才笑起来:“喏,主子有分寸就好,否则,老奴可就没脸见大娘子了。”
太平公主瞥她一眼,嗔怪道:“你到底是谁的嬷嬷?究竟是本宫的还是秀儿的?”
张嬷嬷不为所动,笑眯眯地恭敬道:“回主子,老奴自然是殿下您的嬷嬷,为了殿下,便是率队杀人,老奴一个了老太婆也敢去做,但是,在主子的身体康健这一点上,老奴以为大娘子做得极好。老奴希望主子您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如此,老奴将来便是老朽了,有殿下可托付身后之事,足以含笑九泉。”
“你呀!”
太平公主幽幽一叹,却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罗娘子便带着一队俊秀的少年进来:“拜见殿下。”
太平公主拎着酒壶,自斟自饮,看似迷蒙的眼神在一群少年脸上、身上转了一圈,浑不在意的道:“给本宫跳个舞,唱个小曲儿听听。”
“喏。”
罗娘子应着,眼珠一转,娇笑道:“殿下,老奴让他们刚学了胡旋舞,不若今日就让他们跳一跳?请殿下掌掌眼?”
太平公主不无不可的颔首:“跳吧。”
罗娘子应了,朝少年们一施眼色,少年们立即把身上的圆领袍一脱,露出白净光裸的上身,开始跳将起来。
太平公主微微挑眉,却也没阻止,面上笑着,眼里却一片清冷的看着,慢慢地给自己斟酒。
公主府中犹自歌舞,国子监的学子们却刚下学,三三两两的约在一起,或去西市买个胡饼打牙祭充饥,或是相偕进入胡姬酒肆,等着饮酒吃饭。
“店家,今日不做生意了吗?可是有什么事?”
这是一家胡人开的酒肆,徐生与同窗们经常来,花费不高,酒水也还可以,要上一碗黄豆,与同窗们一起喝酒闲聊,是他们这群年轻学子闲暇时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可是,今日他们来的时候,胡人店家却正在收拾,并不像往日早就把案几、坐榻擦得窗明几亮。
胡人店家抬头,看是徐生他们,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徐郎,罢了,您是熟客,今日就由小的请客,请徐郎与您的伙伴们喝上一顿,以作酬谢吧。”
“为何要酬谢我们?”
徐生不解。胡人店家苦笑道:“小的要回家乡了,能在离开之前,徐郎恰好登门,也是好事,来吧,来吧,这顿就由小的请了。”
徐生等众人互相看看,没接收相请,心里还是打算付钱的,不过,却坐了下来,与胡人店家一起,喝酒闲聊。约莫是真要走了,胡人店家非常慷慨,给他们上了不少酒,甚至还给他们做了些吃食,分别在即,聊着聊着不免就聊到分别的缘由上。
胡人店家已经有些酒醉,起先无论怎么问也不说,后来实在问得多了,方才说道:“你们大周的将军不欢迎我们胡人,我们胡人还是该回自己的地方去。”
徐生是真的半醉了,一张脸孔通红,闻言立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不欢迎胡商了?难道是有人驱赶你们吗?是谁?你告诉我,我帮你主持公道!”
胡人店家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叹息一声,摇头不语。同样的场景,在西市有好几家,直至——
“安郎君,请回吧,小的们要回乡了,请恕无法招待安郎。”
“为何?”
“安郎就不要问了,我们不过是害怕罢了。”
“害怕?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