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径直道:“不许马虎了事,也不许敷衍为师。”
那不用抄了!古往今来,又有几首能比得上“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再者,就算比得上,也不见得适合送给上官婉儿。张昌宗干脆的投降:“那……师父,弟子不写了,您罚我吧!”
上官婉儿一阵脆笑,大概是看徒弟愁眉苦脸挺开心的,笑够了,方才道:“用心写。行了,送到这里就好,回吧。”
说着,放下布帘,重又坐回车内,独留下张昌宗愁眉苦脸——
卧槽,如果知道送给陈师一首诗会有这种后果,他一定不会抄“莫愁前路无知己”,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赶紧想想,有哪首诗可以适合抄来送给婉儿师父的。
一路发愁着回家,宴席已经撤了,客人们走的走,留的留,多已被送到客房去。张昌宗进去的时候,薛崇胤、张易之几个,和嫂嫂们正聚在一处说话,薛崇秀坐在薛崇胤身边,不时插上两句。
长辈们一个都不在,韦氏心情好,喝醉了,已然不胜酒力去安歇了。郑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如往年,也早早回房了,婶婶们也回去了,嫂嫂们还留着。
张昌宗打了声招呼,过去薛崇胤、薛崇秀身边坐下,薛崇秀低声问道:“你师父送回去了?“
张昌宗点点头,扭头四顾:“义母呢?怎么不见她?”
薛崇秀道:“与伯母多喝了两杯,说是有些头晕,也回房休息去了。大哥要与五郎探讨音律,把我留下了。”
“你是行家,说到音律,自然要留你。累吗?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不用顾忌,谁知道他们要说到多时。”
张昌宗笑着关怀了一句,薛崇秀摇摇头。两人说了两句,张昌宗便把注意力投到场中,薛崇胤仕途无望后,便一心投入学问和各种杂学中,除了喜欢研读《易经》外,棋琴书画这些都玩的不错,好与这些方面学得不错的人交往。张易之的琵琶弹得这般好,自然投了薛崇胤的胃口。
薛崇秀又与他们坐了一会儿,担心太平公主,叮嘱乳母带好薛崇简,也准备回房去。张昌宗不好去送她,只好拜托大嫂刘氏领她去安排好的居处,自己则再与薛崇胤他们坐一下。
刘氏看看张昌宗,又看看风姿聘婷的薛崇秀,微微一笑,躬身道:“县主请。”
薛崇秀脚步一顿,微笑道:“阿嫂说什么话?我与六郎一起长大,阿嫂待六郎的情份也是知晓的。我随六郎唤您一声阿嫂,若阿嫂不弃,唤一声我崇秀可好?”
刘氏闻言一怔,想也不想便拒绝:“这如何使得!不敢的。”
薛崇秀笑着道:“以你我两家的关系,这一声阿嫂如何应不得?我都唤了您这么多声,阿嫂如何忍心不应我一声?”
笑眯眯地看着你,眼神、表情里的亲切更是让人不忍拒绝。刘氏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两转,终顺势道:“如此,我便托大了。请走这边,先前六郎便叮嘱,崇秀您喜欢幽静之地,特意把冷梅馆留与您,就在公主的院子隔壁,方便往来。”
“六郎哥哥有心,劳烦阿嫂。”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一边寒暄一边往里走,把薛崇秀让到冷梅馆里后,刘氏安排好仆从方才出来,出来时想起站在阶上送她的薛崇秀,不禁心里一动,县主也是个好女子,只比六郎小了两岁,岂不恰当?
可惜阿家今日喝醉了,找不到人说,不然,相比京兆杜氏,崇秀小姐倒是个好人选,最起码两人知根知底,脾性又相投,相处起来定然能美满……打住,且别忙着胡思乱想,六郎如今底子终究薄了些,与公主府结亲之言,言之尚早。
刘氏心底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