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过,轻轻一闻:“好!花香正浓,六郎果然好本事!”
张昌宗嘻嘻一笑,这会儿终于想起谦虚了:“陛下过奖,陛下喜欢这花儿吗?”
女帝点点头,一手持着牡丹花,一手轻轻抚摸着,缓缓点头,笑道:“六郎这等俊俏可爱的小郎君所赠之花,朕如何会不喜欢呢?”
卧槽!
张昌宗心头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看女帝陛下的表情。上官婉儿也不知是否感觉异样,笑着嗔怪了一句:“能得陛下喜欢是六郎的荣幸,六郎,还不快谢谢陛下恩典!”
还好,看女帝的表情,还是跟往常看他时的一样,没有被他美色迷昏头。心下定了定,习惯性的甜嘴:“多谢陛下喜欢,师父说得对,六郎所送的花能得陛下喜欢是六郎的荣幸。”
说完,顿了顿,又急切的问道:“陛下,陛下,花儿也收到了,羽林卫确实也没发现我,您看,六郎确实没骗人吧?羽林卫的防守确实有漏洞。陛下,六郎不才,愿为陛下重新设计一下皇宫的防守布置,不然,六郎实在不放心呐!”
女帝陛下大概这会儿心情不错,爽快的道:“可。你这几日好好准备,待回京后,朕要看你的驻防图。”
“喏。陛下您就等着吧,六郎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昌宗目的达成,笑得十足的满意。上官婉儿见蠢徒弟没失手,脸上恬淡的表情,也透着几分轻松。
女帝陛下眼神在两人之间一扫,微微一笑,突兀的道:“是不让朕失望,还是不让你师父失望?”
“呃……”
张昌宗瞬间一僵,犹豫了三秒,干脆实话实说:“ 回陛下,是不让您失望,顺便兼顾一下我师父的安危。”
“这便奇了!你师父在宫里,朕在哪里,她便在哪里,朕安稳,她便安稳,何来安危之说?”
女帝直视着张昌宗,面容上再无半丝和蔼之色,似乎方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不是她一般。上官婉儿心头一跳,正欲跪下,张昌宗已经一把拉住她衣袖,自己跪到女帝跟前,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沉声道:“回陛下,家师蒙陛下不弃,替陛下掌管宫中制诰,身系机要,这是陛下对家师的信任和荣宠。家师日日随侍君侧,陛下荣宠却也改变不了她身世浮萍、身无依托之局面。若是谨守为人臣子本分的还好,自会看在陛下面上对家师礼让一二,若是有那心怀叵测之人,欲窥禁中以揣测陛下圣意,家师又当如何?陛下,家师身后无人,唯有六郎。若六郎也不替她着想,不为她操持,这世间,师父该何以立身?陛下,六郎今日之所以大胆请入北衙,便是想让陛下的皇宫如铁桶一般,宫里便是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要让陛下知晓,陛下才是皇宫的主宰,若无陛下允许,断不许人放肆胡来。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张昌宗一辈子也忘不了当初婉儿师父被撕破的衣袖。那衣袖坑了他,却也帮了他,让他成为婉儿师父的弟子,但是,那破损的衣袖对婉儿师父来说,却是她委曲求全、处境艰难的证据。
张昌宗刻苦这么多年,所想、所求不过是自己的一世安稳,自己所在乎的人的一世安稳。北衙只是第一步,如能成,他还有后续的计划,定要让武承嗣之流再不敢对婉儿师父有半分轻浮之举。
张昌宗要让世人知道,婉儿师父并不是任人拿捏欺负之辈,他张昌宗便是婉儿师父的后盾,保她一时安稳的后盾!不是未来的则天大圣皇帝,而是张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