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叫孩儿小宝贝,这会儿就这么嫌弃……阿娘,孩儿莫不是你捡回来的?”
韦氏给了太平公主一个“看吧”的眼神,直接伸手一巴掌糊张昌宗脑袋上,嗔道:“休要作怪!”
太平公主看他一眼,以袖掩口笑道:“果然最了解孩子的就是母亲,六郎确实是这样的性情。”
韦氏笑道:“公主既然知晓我儿的性情,那我便直说罢。公主是贵人,我们张家小门小户,若能与公主结为干亲,肯定是我们高攀,是我们的福分,也是我们两家之间的缘份。缘份难得,当珍惜才是。可是,我儿性情如此,我是他娘,担待他是应该的,可公主呢?若是将来有触怒公主的地方,又当如何?”
这些话虽有些冒失,过于直白,但却是肺腑之言。若是换了爱攀附的势利人家,听到公主要收她儿子做义子,只怕早就上赶着答应了,哪里还会像韦氏这般,言辞虽然直白得有些刺耳,然心意却是实在的,好的。
原来韦氏是这样的母亲,难怪会有六郎那样的孩子。太平公主点点头,笑道:“阿韦你顾虑的有道理,只是,却多虑了。且不说将来如何,只看了六郎便知道,他不是个糊涂的孩子,看他待人便知是个有心的孩子。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心,又何愁处不好呢?对不对?六郎?”
张昌宗点点头,看看虎视眈眈看着他的韦氏,旋即又摇摇头,卖乖道:“小子年幼,不敢擅自做主,一切还得母亲大人做主!请殿下问我娘!”
说完,讨好的朝韦氏笑笑。韦氏白他一眼,干净利落的起身,朝太平公主福了福,道:“今后若是这小子又作怪,或是嫌他烦人时,殿下尽可下手管教,长辈教导,这小子再顽皮也是不敢不听的。”
太平公主一喜,笑道:“如此,我们两家今后可要多来往才是。”
韦氏含笑点头答应:“理该如此。”
张昌宗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定了他的“终身”——
身为公主,义子总不是随随便便就认的,认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就是“终身大事”么!
“傻小子,还不过来磕头拜见。”
然后,张昌宗就被韦氏揪过去,依照礼法拜见他那新上任的干娘同志。话说,看着太平公主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盘,这一声干娘还真有些叫不出口,憋得脸孔通红了,嘴巴张合数次都喊不出来。
这迥异于往常的样子,把两个当妈的逗得笑个不停,完全没人想起要照顾一下他这个少年儿童幼小心灵的事情,自顾自的笑得欢快。
张昌宗感觉,就算多了个干娘,估计也不是多了个疼爱他的人,感觉就是多了个取笑他、欺负他的人。
张昌宗满目沧桑的望着太平公主,觉得有必要提醒、争取一下:“先前是谁说喜欢我来着?麻烦回忆一下,有点儿疼爱幼小的心好吗?”
韦氏又拍了他一下,这次有记得不打头,拍的是肩膀:“还不叫人!”
张昌宗被拍得一趔趄,直接一个扑爬扑倒在太平公主脚边,太平公主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道:“我的儿,方才已经磕过头了,不必再行如此大礼!”
张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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