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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大郎回来了!怎么又抱着六郎?快把他放下,你在外上职劳累一天,正该歇息歇息才是,怎地又去抱六郎?臭小子,还不下来,怎地又缠着你大哥?”
韦氏四十岁上才生的小儿子,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妇人,多已享福做了老太君,她还晚节不保的老蚌生珠。加之夫婿死得早,要操持家事,又要拉扯孩子,看着比寻常妇人还苍老些,鬓角已然生灰。可即便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明亮的眼睛,秀丽的眉眼仍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来。
张昌宗听到他娘又叫他臭小子,煞有介事的低头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儿,义正辞严:“阿娘,不臭,孩儿昨日才洗过澡!”
“噗~”——
大嫂刘氏、二嫂赵氏皆喷笑出声,大嫂大笑着直接一把把张昌宗揽怀里,逗他:“当真?来,大嫂闻一闻!”
说着,十分“流氓”的在他脸上亲两口。
卧槽,被占便宜了!
张昌宗奋力的挣扎,不过,大嫂刘氏与他母亲韦氏一般,具是丰硕的妇人,即便他从婴儿期便勤勤恳恳地锻炼自己,人小力弱,年龄不占优势的情况之下,也只能被平白占便宜。
张昌宗芯子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知道古代医疗水平有限,从还是个奶娃娃开始,就努力的吃、睡,睡醒就想尽一切办法的活动、锻炼,专心致力于让自己做个健康宝宝这项伟大的事业,免得才穿了个开头就不小心生病玩完!
长久不懈的努力,带来的好处就是别看他年纪小,然一身肉却长得紧实,他娘、他嫂嫂们、他哥姐们,各个都说他沉,除了大哥还偶尔抱抱他,别人都不抱了。
时下的风俗,家族大多聚族而居,不分户,张家也不例外,除了已经出嫁的三姐,就算是已婚配的大哥和二哥都还是住在一起,是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
韦氏正给幼子收拾明日要上学穿的衣裳。她们家家贫,日子艰难,所得将将饱腹,其余皆有些无力。张氏启蒙早,四岁便要进学,明日是六郎初次进学的日子,特意给他裁了身新衣,还有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需要收拾一下,好让他明日带去学里。
看韦氏给他裁的新衣裳,张昌宗道:“阿娘,我还有衣裳穿,怎地又给我裁新衣了?我很快就会长高,新衣就不能穿了,有布料不如给阿娘与嫂嫂们做新衣裳,阿娘和嫂嫂们那么好看,待三月三去曲江池畔游玩时穿,岂不正好?”
张昌宗从不抗拒自己的小孩儿身份,历来都嘴甜,哄完老娘哄嫂嫂,丝毫没有心理障碍,嘴巴甜得跟抹蜜似的,只要这些作为能让老娘顺心,让嫂嫂们不至于嫌弃他是个拖油瓶,能让他的生活略好一些便成。在生存面前还矫情穿越重生成个小孩儿,嫌弃穿的为什么不是个成人……阁下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呢!
“六郎这张小嘴可真甜,莫不是今日去哪里吃了蜜糖不成?”
张昌宗还被大嫂搂在怀里,被调侃的时候,又被大嫂在白嫩的小脸儿上摸了几把——
比之刚才的被亲,只是摸脸张昌宗已经很淡定了。摸脸就摸脸吧,总比以前穿开裆裤的日子好些,两岁以前的日子,张昌宗最熟练的动作就是护住裆下……简直不堪回首!